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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钟老】2002年1月10日 中国“民俗学之父”钟敬文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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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钟老】2002年1月10日 中国“民俗学之父”钟敬文病逝

2002年1月10日 中国“民俗学之父”钟敬文病逝



图片来源:CFNGroup     摄影:思玮



  在我国民俗学、民间文艺学界享有盛誉的百岁老先生、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钟敬文,因患老年性综合征医治无效,于2002年1月10日0时1分在北京友谊医院逝世,永远辞别了他钟情80余载的民俗民间文艺研究。

  钟敬文先生出生于广东海丰,“五四”运动前后就投身于中国民俗学和民间文艺的研究。1927年到中山大学任教,就与顾颉刚等组织民俗学会,编辑《民间文艺》、《民俗》周刊及民俗丛书。作为我国民俗学和民间文艺学的创始者和奠基人之一,钟老先生在民俗学和民间文艺学领域辛勤耕耘80年,把毕生精力都奉献给了自己所钟爱的事业:参加创办了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1953年开始招收我国首届民间文艺学研究生,1955年组建了我国第一个民间文学教研室。他领导的民间文学学科曾被确定为我国第一批博士点,此后又成为国家重点学科。钟老先生为我国民俗学和民间文艺学学科建设殚精竭虑,培养了大批专业人才,被国内外誉为“中国民俗学之父”。

  几十年来,钟老先生可谓“著作等身”,成果丰硕:先后出版了《民俗文化学:梗概与兴起》、《民间文艺学及其历史》、《钟敬文学述》等十余部著作;1997年以来,钟老先生仍亲自领导和从事中国民间文学国家级重点学科建设,主持了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民俗学概论》、《中国民俗史》等研究;提出了“建立中国民俗学派”等新学说,给民俗学学科注入了新的生机。他还多次主持国际、国内民俗学学术会议和国家重点科研项目,担任着《中国民间故事集成》的主编。

  据了解,钟老先生是去年7月因病住院,但直到去世前也没有停下挚爱的案头工作。他一直坚持在教学第一线,指导着10多名博士生和访问学者。临终前他留下了最后两句话:一句是“我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完”;另一句话是“我想回老家看看”,他此前有几十年都没得空回老家。他临终前的最后一件事,是在呈给有关部门的一份关于民间文艺学教育的报告上签字。

  直至晚年,钟老先生身上还散发着浓郁的诗人气质。作为著名的散文家、文艺评论家和诗人,他笔耕不辍,时有新作面世。

       文章来源:人民网·历史上的今天 2011年01月10日0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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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先生最后的语录之一

萧放发表于民间文化青年论坛 2010-1-14 16:07  

  钟先生最后的语录之一(首次发表)

  2001.12.15

  地点:北京友谊医院钟先生病房。

  记录人:萧放

  钟敬文:

  (谈到当年他和女友准备去德国时)我要是去德国,规格不一样。留在中国与中国民族、革命连在一起。要是去德国,也就是一个规矩的学者,与在中国打滚不同,学术性格不同,对西方学术既有接纳,也有抗击,不卑不亢,有自己的立场、抱负,才有作为。民俗学,洋鬼子来搞,说我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们可来帮帮忙,但不能代替我们。我们也不能依靠它。

  (说到20世纪20年代末中山大学钟被开除的打击时)中山大学开除的打击是很大的,刘大白是教育局的秘书长,他叫我去,我第一次离开广东,写海行日记时,心情很不好。杭州究竟是文化古都,它同上海近,寄钱买书,两星期有来往,书也不贵,有刘大白、钱南扬等同志。

  人生要有自己的志向,保持好的劲头,也有机遇,刘大白对我去杭州有利,外在条件没有也不行。

  作科学家要有一定的认真。

  作文章要卖力,但不能让人看出你很卖力。用力,不要让人看出来,否则不能算高境界。你的文章要注意(针对记录人)。作文章一生的事,走了许多弯路。三、四十年代,文章按语法,所以疙疙瘩瘩。文章要流畅,科学文章准确,词藻看人天分,更精确、醒眼,要磨炼。手常练,检查,读好文章。

  资料第一,理论要看到长处短处。涂尔干《宗教基本形式》应该读。我在日本读过,还思念它,所以在书店看到新卖的,我又买了一本。读一本名著,要看到长处和短处,是很受用的。你作时空观研究自己摸的,如自己种的果子吃起来特别香。基础有了,思想成熟程度,这20年重要至少你要出三本书。假如我活不到现在,很多方面不成熟。我们的研究以口承为主,碑文不是主要的。联系就是科学,知识是散的,关键要联系。

  陶阳、黄泊沧、段宝林来看钟老,钟老说了下面一段话:

  这次评奖(指首届山花奖学术著作奖--萧放注)说明了我们学科的成熟。

  柳田是世界的学者,我比不上他。我们80年的民俗学历史,还没有产生一个柳田那样的大学者。我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们是小弟弟,柳田有民族思想,研究大和民族,感到欧美文化的压力。强调本国的文化,有民族主体的。这一点,我认为很重要,一个民族要在世界生存,最重要的是要有精神寄托,精神就是文化。世界各地的华人有的不会讲中国话,但还要过中国传统节日,包饺子。有些东西不是轻易禁止得了的,比如,烟花没有损害,应该保护,在过年时听到鞭炮声,心情就不一样,它同我们民族的血肉联在一起。前几年有一个哈佛学生在檀香山三代了,祖父一定要她回来学汉文,在师大端盘子。民族不怕弱,根子要旺。同经济一样重要的是文化,丢掉了传统的民族文化,就没有民族的根。季先生(指季羡林)我尊重他,因为他没有忘本,虽然季有时说得过了,但有真爱。季、张岱年和我几个老头子死脑壳。年轻时总觉得外国好,其实中国好的东西多。现在年轻人没有祖宗观念。学问要有主体性,要为自己服务。我这种观念越老越强烈。做学问首先是为社会,做学问为自己,把自己看小了。前两三年民协编了一本故事选,编出来,没有他们的名字。(此句何指,是否说编故事的人没有保留记录人的名字,萧当时未详记,参考相关录音)

  最近同冯骥才说,拜托三个刊物保留一个(指恢复《民间文化论坛》,钟老病重住院,仍然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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