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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学宗师朱熹与妓女严蕊

理学宗师朱熹与妓女严蕊

《全宋词》中有南宋严蕊的三首词,其中两首与牢狱之灾相关,而把她送进大牢的则是红极一时的理学精英朱熹。
严蕊是台州的一名营妓,“色艺冠一时”,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美名远播。所谓营妓,即是官妓。宋朝的法律规定,官妓可坐台陪伺官员,但不能同床伺寝,是卖酒卖艺不卖身的夜总会小姐。但这禁令却有名无实,官员狎妓包妓之风大盛。因为与官场沾了点边,严蕊不幸卷入了一场政治派系斗争,成为南宋一大桃色新闻的女主角。

台州知府唐仲友与严蕊相熟,经常在酒宴上叫严蕊作陪,在一次酒宴中她写下了那首成名作《如梦令》。唐仲友与朱熹不合,二人存在学术分歧,并由此而升级为官场上的派系之争。所以当朱熹任浙东常平使,巡行台州时,就着手搜罗唐仲友的罪证,上书弹劾,而其中一条就是千百年来屡试不爽的“个人作风问题”。





  朱熹听闻唐仲友与严蕊关系暧昧,于是便从严蕊下手,企图从她那打开突破口,找到唐仲友个人作风败坏的罪证。在朱熹的道学词典里,妓女必定都是无情无义,也必定都是软弱低贱之人。所以,这个高呼“存天理,灭人欲”的道学家自以为胜券在握,便开始对一个弱女子进行严酷的刑讯。严蕊被关押了两个多月,遭受频繁的严刑拷打,“一再受杖,委顿几死”。堂堂大学者以如此残酷手段来对付一弱势妓女,不仅有伤风雅,非君子所为,而且明显带有心理变态的可疑迹象。作为一名提倡灭欲的理学家、道学家,朱熹大抵是对代表着肉体欲望的妓女恨之入骨吧,因此他那心底的某些阴暗也就不难揣度了。

  可谁想纤弱的严蕊却表现得如烈士般坚定。任凭拷打,自始自终只承认陪酒的事,不承认上床的事。“身为贱妓,纵使与太守有染,科罪不致死。然是非真伪,岂可妄言以污士大夫。虽死不可污也!”她的这番痛苦忍受竟是为了不连累“士大夫”,这真是让身为士大夫的朱熹颜面扫地。

  妓女,官员,学者,通奸,刑讯逼供,这件充满噱头的桃色新闻很快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传到了皇帝耳朵里。孝宗平衡了一下全局,轻描淡写地下了个结论:“此秀才斗闲气耳”。秀才斗闲气,妓女遭殃,实在不公。然而为政治作牺牲品的,向来多是无辜之人,有口难辩。后朱熹调任,岳飞的儿子岳霖接任,严蕊才被释放出来。临出狱时,她写下了这首《卜算子》: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是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这首词应算是她最好的作品。在这场力量并不均衡的博弈中,大学者朱熹输得很彻底。不仅在政治上没有打倒唐仲友,而且还输掉了人格,输掉了颜面,输掉了人心。经受酷刑而不屈的严蕊则不仅赢得了人们的同情,还由此证明了一个妓女的气节。在这场博弈中,高高在上的道学家表现得如低贱小人,而低微的妓女则表现得气节高尚。自此,假道学、伪君子的声名,朱熹算是落下了。

  大理学家朱熹狎妓吗?朱熹的名言是“存天理,灭人欲”、“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如果他按此要求自己,那本是不应该狎妓的。但是,南宋是堂而皇之有官妓的,朱熹作为一名朝廷官员,在各等宴会中叫官妓作陪也属平常事。难道独独他高风亮节,抵制官妓?史书中并没有这样的记载,想来,他也是狎妓的。甚至,他还被揭发纳了两个尼姑为妾(这是监察御史沈继祖弹劾朱熹的十条罪状之一)。

官司平息后,朱熹感觉自己吃了亏,辱没了名声,就写了篇奏折,以示清白。在奏折中,他揭密已流传于坊间的《卜算子》并非严蕊所作,乃是唐仲友的亲戚高宣教所写,由严蕊在宴会上弹唱以助酒兴。不管是真是假,朱熹的解释却再次让人生厌,因为他已完全丧失了说话的资格。堂堂权威专家学者的形象与气量,又一次被他自毁。相比之下,“莫问奴归处”的严蕊则显得超脱许多,淡定许多。








关于“理学”


“程朱理学”是北宋理学家程颢、程颐和南宋理学家朱熹思想的合称,亦称“道学”。这是宋明理学的主要派别之一,也是理学各派中对后世影响最大的学派。

二程曾同师于北宋理学开山鼻祖周敦颐,其著作被后人合编为 《河南程氏遗书》。他们把“理”或“天理”视作哲学的最高范畴,认为“理”无所不在,不生不灭。不仅是世界的本原,也是社会生活的最高准则。在穷通理学的方法上,程颢“主静”,强调“正心诚意”;程颐“主敬”,强调“格物致知”。在人性论上,二程主张“去人欲,存天理”,并深入阐释这一观点使之更加系统化。二程学说的出现,标志着宋代理学思想体系的正式形成。

南宋时,朱熹继承和发展了二程思想,建立了一个完整而精致的客观唯心主义的思想体系。

他认为,太极是宇宙的根本和本体,太极本身包含了理与气,理在先,气在后。太极之理是一切理的综合,它至善至美,超越时空,是“万善”的道德标准。在人性论上,朱熹认为人有“天命之性”和“气质之性”,前者源于“太极”之理,是绝对的“善”;后者则有“清”“浊”之分,“善”“恶”之别。人们应该通过“居敬”、“穷理”来变化气质。朱熹还把“理”推及人类社会历史,认为“三纲五常”都是“理”的“流行”,人们应当“去人欲,存天理”,自觉遵守“三纲五常”的封建道德规范。

两宋至元明清时期,历代统治者多将二程和朱熹的“理学”奉为官方正统的精英思想,“程朱理学”也因此成为评判人们日常言行和识理践履是非的主要标准。在南宋以后的历史进程中,程朱理学对社会发展产生了巨大的负面作用。它禁锢人们的思想,戕害妇女的身心。多数读书人又把程朱理学视为猎取功名的敲门砖,死抱一字一义的阐释说教,致使理学的发展越来越脱离实际,越来越狭隘。最终成为束缚人们言行的教条,成为“以理杀人”的工具,从而表现出它的时代和阶级局限性。

程朱等人致力于将孔、孟之道神圣化与神秘化,但却把孔孟学说中合理的核心内涵随意置换了。那么,“新儒学”对于孔孟之道也就构不成什么“传承”、“发展”关系了。所以,现在有许多学者指出程朱理学是对中国传统儒学的歪曲甚至背叛,看起来也是不无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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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是当时浙东学派对朱熹理学的中伤,从唐仲有到他的同乡宰相王淮共同打击理学的一个具体手段,束景南《朱子大传》有详细的考辨,不可因此而对理学更持偏见。

[ 本帖最后由 yiwulvshanren 于 2011-5-19 12:3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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