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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波是我们这个时代最虚伪、最丑陋的神话之一

王小波是我们这个时代最虚伪、最丑陋的神话之一

王小波的小说我真没读过什么,读的基本上是上世纪90年代登在《南方周末》或《读书》上的文章。应该说,他的文字有一般学者所没有的聪明,我年轻时很爱看罗素的文章,王显然受过他的影响。另外,他能把身段放低,自己不过是人生道边的一名看客,坐着观望,蹲着指点,比那帮老在高音区不下来的精英要可爱不少。其实还不仅仅风格,他的一些观点,我也有所同情。比如他讽刺海外左翼留学生,说他们放暑假回国探亲,顺路主张一通“社会主义”,然后打飞机回美国继续“资本主义”。读了令人莞尔一笑,这样说固然不全面,但也没瞎说。海外的左翼学人,由于利害关系不在这儿,他们所持立场、所提主张便往往透着一些轻巧和便宜,而且那洋腔洋调本身,坦率地说,也够“右翼”的了。上世纪80年代有位台湾来的歌手叫侯德健的,记者请他说台湾(其实就是声讨台湾),他回答说,我要批评台湾就回去批评,既然在大陆就批评大陆。当然没必要那么拘泥,但这股敢豁的劲儿挺让人佩服。王小波对中国的现实不满,横挑鼻子竖挑眼,这本来没错,读书人就应该不满,有不满才可能有社会的改进。但王的不满又真的有点病态了——跟爱之深责之切还不是一码事。对病态的东西,我能理解甚至谅解,但我不会喜欢。他笔下的中国从古到今好像一无是处。他既然以理性自居,怎么就不能理性地想想,中国真差成那样,能混到今天么?读他字里行间的情绪,感觉就像贫苦家庭的子弟,由于扒富人家窗户见过点世面,便成天摔门摔碗,骂骂咧咧,怨他爹多此一举,伙同他妈把自己绑架到这么个破地方。他有句诗,“走在寂静里,走在天上,而阴茎倒挂下来”,我的感觉是他太不把中国这块天地当回事了,纯粹是破罐破摔,在祖国的语言文字上随意小便。当然,不同人会有不同的解读——小波的未亡人李银河女士就觉得这句诗美不胜收,想必有她特别的理由。记得还看过他的一篇文章《百姓•洋人•官》,以小时候都玩的游戏“石头•剪子•布”做比——说的是“政府”“百姓”“西方”之间一物降一物的罗圈关系,写得挺漂亮,但对同胞百姓的那种刻毒令人反感。中国一直是国际关系中的弱者,对西方发点不满的声音,怎么就招来他们这样的挖苦呢?
       没过多久他就病逝了,大家觉得非常惋惜。小波活着的时候他的名字一年也听不到两次,等他死了之后,一天到晚老听人说起他。臧克家那两句诗稍微改改,放他身上倒挺合适:活着的时候约等于死了,死之后超过了活着。我对王小波多了些了解也是近两年的事,因为认识了一位朋友,她从前是王小波迷,现在是王小波专家。据她的调查,小波在美国陪读,过得相当狼狈,好像在大学的汉语部混了个学位文凭。这位朋友对王有深入的了解、激烈的批评。她觉得小波十分可憎,惨成那样还美化美国、忽悠中国。我倒觉得小波挺可怜,不妨多些同情。我是这么想,在中国这样的性别文化里,一个男的娶了个李银河那样冒尖的老婆,就相当于娶了一把尺子和一根鞭子,合一块就是一位“女版马俊仁”——日夜提醒自己的不足,日夜驱赶自己马不停蹄。有一天那尺子/鞭子——也就是女千里马——一个大跃进跃到了美国,你说小波跟进还是不跟进呢?不跟进吧,“留守男士”的苦果不好下咽;跟进吧,那可就是进高压锅——他们夫妇是社会、家庭、两性方面的专家,对此应该比谁都清楚。别看王小波外表五大黑粗,里边想必也是“玻璃易碎”的传统文人心性——据说插队云南边陲的日子里曾在月光下、镜子上用蓝钢笔打过不少诗稿。80年代中国还没崛起,中国留学生在美国社会中的地位可远不如他们当年上山下乡的地方。但男女还有很大的差别,美国的性别文化跟中国差别不大,基本上也是男的往下娶,女的往上嫁——我也用数学形式表达一回:M≥F;F≤M。这种性别文化,对于处在北美社会底层的中国留学生群体的影响,虽没到家家着火、对对冒烟的地步,但变化是切肤的,痛苦是铭心的。女的,只要确实是女的,没听说有嫁不出去的;稍有点模样的,嫁不到中产白人总可以嫁到新加坡、马来西亚。男的则往下再没女人了,有也净是橡胶的。他们只能靠死啃硬拼数理化,一点一点改变命运了。陪读的小波,他的压力只会更大,不会更小。小波那些年从这家中餐馆到那家中餐馆,终日在厨房里与鸡腿鸡翅、菜刀菜板为伍,这样的生涯对于他这样家庭出身精英、本人成分精英、不但读书还打算写书的人,究竟算是怎么回事呢?这个问题我不知他开瓜切菜的时候想没想过,如果想过,但愿他没有切着自己的手指。
       我过去读过以色列小说家写的一部移民史诗,讲一群知识分子上个世纪初从俄罗斯来到以色列,船到码头,这些灵魂工程师像碎石子一样被倾卸在社会最底层。他们白天“曳尾于涂”,为牛为马,夜晚爬上沙丘,靠着棕榈树,把自己如歌的心事一件件摊在星月下晾晒。其实今天躺在工棚里、蹲在马路牙子上的农民工,其中也有这样情感丰富的乡村知识分子,我多少年前就碰着过,有个在家具店蹬板车的给我送书柜,他喜好文学,正学英语,我最后送他一本英汉词典。心与境的强烈反差所造成的紧张,从来都是文艺写作的原动力。不是说志得意满的人干不了文艺,但他们干起来确实没精打采,干出来的东西缺少活色生香,就像莎翁笔下的那个私生子把自己与嫡出兄弟做的比较:播种我的时候,我爹心突突乱跳;播种他的时候,老头都快睡着了——收获能一样嘛!小波不缺生活的刺激,他的文学创作我不了解,但猜想是属于不写就疯的那类。
      他死时刚40来岁,正当盛年。一个人在这个年岁上虽然内心世界已大体布置就绪,但也还可能吸收、整合新的社会人生经验,这对于一个剧变社会的记录者、思考者和表达者来说尤其重要。你要是跟不上时代和生活的变化,你就不能实事求是,就会被甩在后面。坦率地说,文化思想界很多人认识上还在十一届三中全会的会址原地踏步,踩出的坑够把自己活埋的了。中国社会已经走了那么远,但很多作家依然没走出“文革”的阴影,依然祥林嫂似的没完没了说“伤痕”,依然在唱80年代的“人性解放”之歌。如今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一个个早都“解放”得跟风流寡妇似的了,文化人应该睁开眼睛、面对现实、唱点别的了吧?90年代中期之前大势如此,小波也只能在那个框框里载歌载舞。我不知道,如果他还活着,这十年会不会给他的精神世界带去新的视野,给他的创作带去新的机会。我总觉得他人生最后一二十年的经历,应该能营造出比伤痕文学更广大、更丰富的世界。小波已矣,我们不必过多要求他什么了,批评也可适可而止,因为时间已经对他够苛刻的了。倒是王小波众多的“门下走狗”来日方长,真希望他们拣王小波的长处学学,长进长进,别老冲自己的民族反咬一口了。
《中国不高兴》节选
作者: 宋曉軍/王小東/黃紀蘇/宋強/劉仰
ISBN: 9787214056061
出版社: 江蘇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09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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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被狗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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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 的帖子

我是喜欢王小波的,我爱我师,但也听得进其他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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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 的帖子

都是一家之言,就你事多,就你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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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蒹葭苍苍 于 2010-5-12 11:08 发表
都是一家之言,就你事多,就你蛋疼!
我蛋疼还不都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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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波对中国的现实不满,横挑鼻子竖挑眼,这本来没错,读书人就应该不满,有不满才可能有社会的改进。但王的不满又真的有点病态了——跟爱之深责之切还不是一码事。对病态的东西,我能理解甚至谅解,但我不会喜欢。他笔下的中国从古到今好像一无是处。他既然以理性自居,怎么就不能理性地想想,中国真差成那样,能混到今天么?读他字里行间的情绪,感觉就像贫苦家庭的子弟,由于扒富人家窗户见过点世面,便成天摔门摔碗,骂骂咧咧,怨他爹多此一举,伙同他妈把自己绑架到这么个破地方。他有句诗,“走在寂静里,走在天上,而阴茎倒挂下来”,我的感觉是他太不把中国这块天地当回事了,纯粹是破罐破摔,在祖国的语言文字上随意小便。当然,不同人会有不同的解读——小波的未亡人李银河女士就觉得这句诗美不胜收,想必有她特别的理由。记得还看过他的一篇文章《百姓•洋人•官》,以小时候都玩的游戏“石头•剪子•布”做比——说的是“政府”“百姓”“西方”之间一物降一物的罗圈关系,写得挺漂亮,但对同胞百姓的那种刻毒令人反感。中国一直是国际关系中的弱者,对西方发点不满的声音,怎么就招来他们这样的挖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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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着鸡养着蛋都不容易,看看别人,养好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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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7# 的帖子

他有句诗,“走在寂静里,走在天上,而阴茎倒挂下来。。。。当然,不同人会有不同的解读——小波的未亡人李银河女士就觉得这句诗美不胜收,想必有她特别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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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说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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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就像贫苦家庭的子弟,由于扒富人家窗户见过点世面,便成天摔门摔碗,骂骂咧咧,怨他爹多此一举,伙同他妈把自己绑架到这么个破地方”——这样的人可不在少数。看看《中国不高兴》这本书被一些自觉聪明的读了二两书的知道分子们冷嘲热讽的劲儿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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