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 2011年09月19日 17:07 来源:中国文化报
在沙栏吓村300多年的历史中,沙头角鱼灯舞都是由男子演绎。 彭海霞 摄
以“巡游”“展演”加深市民对鱼灯舞的认识,以“论坛”探讨鱼灯舞的保护与传承。9月8日,在深圳市盐田区沙头角中英街回归广场,以“鱼”唱主角的“首届深圳市沙头角鱼灯节”盛大启动。在广州番禺沙涌村的鳌鱼舞、潮州鲤鱼舞、河源连平高莞的鲤鱼舞的交相辉映下,沙头角鱼灯节为市民奉上了一席鱼文化的饕餮盛宴。然而,“首届深圳市沙头角鱼灯节”也透露出许多隐忧——
女子参与演出, 非遗传承人不认同
沙头角鱼灯舞起源于明末清初,是沙头角沙栏吓村吴氏族人的祖先,根据当地民间元宵“张灯作乐”的习俗和早期从事海上捕捞的体验,而创造出来的民间舞蹈。300多年来,流行于深圳沙头角及香港新界沙头角一带,是沙栏吓村民逢年过节、拜神祭祖、喜庆丰收的必备节目。鱼灯舞从鱼灯的模样看,大多是角鱼、火点鱼、丁公等近海浅水鱼类,还有红鲤、青鲤等淡水鱼。鱼灯舞一般在晚上进行,表演场地不需其他灯光,舞者低马步俯身曲背,巧妙地藏于鱼灯背后,主要突出鱼灯的形象、鱼灯的舞姿。传统的鱼灯舞在新鱼灯启用和每次表演之前祭祀,均有一套仪式,具有较强的民俗性。
沙头角鱼灯舞有一个特色:清一色的男子舞蹈。在沙栏吓村300多年的历史中,只有男子才能参加鱼灯舞演出,而且在开光仪式上女性家族成员都必须回避。而如今,舞台上涌现了各种版本的鱼灯舞,如女子版、少儿版、男女共舞版。沙栏吓村村长吴天其对此颇不认同:那种女子像走模特步一样扭来扭去的鱼灯舞表演简直就是对传统民俗文化的一种侮辱。吴天其还表示,如果要用“沙头角鱼灯舞”的名称,就得遵循它所独有的传统。
鱼灯制作技艺失传
经过20多年的搜集整理,沙头角鱼灯舞保护与传承已经卓有成效,但还有很多内容需要挖掘,比如鱼灯舞的鼓点、龙虾和乌贼鱼的表演。让人遗憾的是,原有乌贼鱼喷墨的表演,以及鱼灯制作技艺已经基本失传,如今的鱼灯都是请民间工艺厂制作。沙头角鱼灯舞的传承人,也是深圳市唯一一个国家级传承人吴观球对此深表遗憾。
9月9日,在“共筑美好精神家园——鱼灯舞的传承与保护论坛”上,盐田区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邓小伟说,通常扎一个鱼灯至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上世纪90年代初,沙栏吓村还有两个村民会扎鱼灯,一个是70多岁,一个是80多岁。但那时人们对鱼灯舞的保护意识没有现在强,后来唯一一个会扎鱼灯的村民钟保也已离世。所幸的是,移居英国的钟保的儿子,正在致力于中英文化交流,若能加强与他的沟通,或许能挖掘出鱼灯舞的更多内容。
沙栏吓村有20多户已经移民到英国等国,但他们对家乡传统的鱼灯舞仍然情有独钟,每年鱼灯舞演出,很多华侨会从国外赶回来参加。邓小伟说,如果沙头角鱼灯舞能走到英国与那些曾经从沙栏吓走出去的华侨交流,对挖掘保护鱼灯舞将有一定的帮助。而且,香港也还有一些老人见过鱼灯舞表演,寻找这些知情人也将对鱼灯舞的完善大有裨益。
打破“不外传”的保守思想
传承人缺乏是很多非遗项目面临的问题。此次鱼灯节上,河源鲤鱼舞传承人林宜欢也表达了对该非遗项目的担忧:多数年轻人已外出打工,政府关注力度也不够。
作为仅有300多名村民的沙栏吓村来说,沙头角鱼灯舞的传承同样令人担忧。吴天其介绍,鱼灯舞在传承过程中存在三大困难:首先,见过全套原版鱼灯舞的老人已经不多。其次,村中后辈越来越少。沙栏吓村位于中英街社区内,毗邻香港,很多人在香港工作,常常深港两地跑,排练时大家能凑在一起已经非常不容易。再次,挖掘和保护鱼灯舞,一年至少需要经费二三十万元,这笔开支难以落实。吴观球也很担心传承的问题,他说,老一辈已经有心无力,发动年轻人来学习显得尤为重要。
可是,就在这样一个保护传承意识很强的沙栏吓村,村民对吴氏特有的沙头角鱼灯舞显得“爱护有加”。因为传内不传外的保守思想桎梏,他们不愿意把鱼灯舞传授给非本村人。但随着近几年政府对该项目越来越多的重视与宣传,也因为沙栏吓村后辈传承人较少的现状,为了让鱼灯舞不失传,他们已经打破不外传的保守思想。
构想沙栏吓村非遗生态园
沙头角鱼灯节作为深圳首个以非遗项目命名的节日,它的成功举办,对于推动非遗的保护和传承,调动市民保护非遗的积极性,探索非遗的保护方式具有重要意义。
沙头角鱼灯舞要怎样才能得到更好的传承?在论坛上,原深圳市群艺馆副馆长黎乔筑提议,以文化与旅游相结合的方式,把沙栏吓村打造成独具盐田特色的非遗文化生态园。他认为,关于“鱼灯舞的传承与保护”的所有问题,可归纳为人、财、物和传承等方面,非遗文化生态园的建成,将解决鱼灯舞资金匮乏、后继无人等诸多难题。沙栏吓村不仅有鱼灯舞,还有客家山歌、天后宫、九簋菜等传统民俗文化。对于非遗文化生态园的构想,中英街历史博物馆馆长孙霄十分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