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立璠

面具为媒—— 贵州傩戏走进韩国安东国际假面舞节 □ 本报记者 王珍 文/图

《傩魂神韵》剧照。 首演中演员与观众互动。 中国少数民族艺术团成员与韩国假面舞演员互动。 表现贵州仡佬族傩师悲惨一生的傩舞《长路》剧照。 中国少数民族艺术团团长巴莫阿依（右）与安东市市长权宁世（左）出席中韩文化交流论坛。 苗族傩戏传承人肖光华在中韩文化交流论坛上展示傩戏道具。 韩国观众仔细端详展出的贵州傩戏面具。 韩国电视台采访贵州仡佬族演员。 中国少数民族艺术团在街头演出。

9月24日至10月3日，应韩国安东市第13届国际假面舞节组委会、世界假面文化艺术联盟的邀请，由国家民委国际交流司组织，贵州省民族歌舞团、贵州省民族文化宫、贵州省务川仡佬族自治县、贵州省岑巩县等地文化工作者和民间艺人组成的“中国少数民族艺术团”参加了韩国安东市第13届国际假面舞节。 　　在此次艺术节上，中国团以饱满的热情，展示了贵州苗族、布依族、仡佬族等丰富多彩的少数民族傩戏，受到了韩国以及世界各国观众的广泛关注。 　　原生态 + 舞台化，全方位呈现贵州傩戏风采 　　古老的唱腔，质朴、未经修饰的动作，肖光华和他的搭档表演的傩戏，带着一股泥土气息。他告诉记者，他家的傩戏表演技艺是祖传的，“到我已经是第九代了，我儿子是第十代。”在家乡岑巩县，老肖是一个大忙人，每年要演出上百场，为村民驱鬼辟邪，祈求吉祥。此次能够到韩国来演出，老肖颇感自豪。他和搭档赵兴明、儿子肖江洪表演两个传统傩戏——《杨泗将军》、《笑和尚》。 　　贵州省岑巩县民族宗教局局长胡德银介绍，岑巩县的傩戏十分丰富，有汉、苗、侗、土家等民族，现有傩堂110个。从三国诸葛亮南征开始，直到唐元时期，历代朝廷为了安抚军民，军傩十分发达，对世居于此的苗、侗、土家傩戏有很大影响。 　　“其实肖师傅最拿手的是傩技，上刀山、下火海、下油锅、口含红铁等。他们还有一门绝活儿，叫喊竹——把一根竹子劈开，他用嘴喊‘合’，竹子就能合拢，非常神奇。”胡德银说。“没办法，上刀山用的刀连火车的安检都过不了，更别提带出国了。喊竹用的竹子要新鲜，两三米长，都没法带上飞机。”老肖委屈地说。 　　在舞台下，老肖总是有些腼腆，话不多。但上了舞台，戴上了熟悉的面具，老肖就像换了一个人。他仿佛忘了身在何处，唱念做打，闪掠腾挪，有板有眼。那些悠远古老的唱腔，把观众带到贵州的山水之中。 　　如果说老肖的原生态表演有一种质朴的美，那么，贵州民族歌舞团带来的《布依傩仪》以及和务川仡佬族自治县文工团合作带来的《长路》、《傩魂神韵》，则有一种经过艺术加工以后的华丽、震撼之美。 　　“《布依傩仪》取材于贵州省黔西南州州府兴义市的布依族傩舞，兴义的傩舞特点是用软面具，祭山水，多女子跳，意为驱鬼祈福。角色有山神、虎、豹、猴等。”贵州省民族歌舞团艺术指导王运筑告诉记者。 　　舞蹈《傩魂神韵》想象大胆，9个近代女子时空穿越到三国时期的贵州安顺屯堡，看到了城堡、面具，产生了瑰丽的遐想。头戴面具的女子们，终于融入了三国的古战场。为了创作这个舞蹈，年轻的编舞刘霞和田旭还专程到贵州安顺屯堡采风。 　　9月25日，中国团在安东假面舞村公演场完成了首次公演，受到了热烈欢迎。韩国观众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虽然不太了解中国的历史和文化，有些内容看不明白，但是演出很华丽，表现了中国的民族特色。”还有观众对演出的服装印象深刻，认为“很神奇”。 　　其他国家的游客也对中国团的表演赞不绝口。一群来自加拿大和美国的英文教师观看了中国团的表演以后十分兴奋，不停地说：“太棒了，太棒了，非常好！” 　　在安东假面舞节的10天里，中国团的演员们共完成了5场公演，一场慰问演出，一场街头演出，还在安东假面舞的发源地——河回村演出两场，并参与了开闭幕式、国际假面汇演等。仅9月26日一天，就连演3场，虽然很累，但演员们却没有一句怨言。 　　9月26日上午10点，中国团驱车来到郊外的安东医院，没有专门的演出场地，就在13层的会议室里因地制宜，就地演出。病人们早早地在此等候，他们中有的坐着轮椅，有的拄着拐杖，有的打着点滴。中国团的演出得到了病人们的热烈欢迎。安东医院负责人对中国团的到来表示感谢：“中国团是艺术节期间唯一到安东医院慰问演出的国外团体。不能到公演场去观看演出的病人，能够在医院欣赏到中国艺术团的表演，非常高兴。” 　　下午6点，中国团演员们又赶赴街头的演出场地。这是一个商业区的三角地，舞台很小。王运筑根据场地情况，现场缩小了演出规模。此时已是入秋，天气开始转凉，演员们穿着单薄的演出服，冻得直发抖。但是一上舞台，他们立刻有了精神。演出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市民驻足观看。一位韩国市民在现场激动地用英语狂喊：“中国第一，中国加油，中国我爱你！”街头演出结束后，演员们顾不上吃饭，立刻赶赴公演场，为专场演出做准备。这天晚上，他们一直忙到9点半，才有空吃上晚饭。 　　在韩国演出期间，演员们始终记得，临行前，国家民委国际交流司司长王泉利说的一句话：“民族文化走出去不容易，你们到了韩国，代表的不仅是贵州的形象，而且是中国的形象，要珍惜这次宝贵的对外文化交流机会，展示中国少数民族的风采。” 　　展览 + 论坛，立体展示贵州多彩傩文化 　　9月24日，随着一声声脆响，写有“假”、“奸”、“贪”等字样的葫芦面具被踩得粉碎，韩国安东世界假面展示会拉开了序幕。本次展示会展出了来自韩国、不丹、菲律宾、泰国等国的面具，并特别设立了中国贵州面具展示厅，来自贵州的200多件精致傩戏面具成为本次展示会的最大亮点。 　　为了筹备这次展览，贵州省民族文化宫民族博物馆从5月就开始定制面具。副馆长田军告诉记者：“我们共展出了260个面具，其中有地戏面具、德江土家族傩面具、布依族傩面具、彝族撮泰吉傩面具等，涵盖了贵州傩面具的主要类型。” 　　9月30日，由中国少数民族对外交流协会、世界假面文化艺术联盟联合主办的“中韩文化交流论坛”在安东举行。这是国家民委5次组织艺术团参加安东国际假面舞节以来，首次举行中韩之间的文化交流论坛。 　　中国团团长巴莫阿依在致辞中说，远亲不如近邻，中韩两国在地理位置上相邻，文化上同源，经济上互补，加强中韩两国之间的文化往来，具有重要意义和作用。中国少数民族艺术团此行到安东，不仅带来了精彩的傩戏演出，而且还带来了200多个贵州傩戏面具参加世界假面展示会，并举办了文化交流论坛，这标志着中韩两国文化艺术交流有了新发展。 　　韩国安东市市长权宁世在致辞中表示，中国的发展受到了世界瞩目，发展空间广阔，具有无限潜力。他相信，这次交流论坛能够加深两国在文化上的相互了解，促进日后的进一步发展。他同时希望通过此次论坛，让韩国更加了解贵州的文化及旅游资源。 　　随后，巴莫阿依以《中国保护与发展少数民族文化的措施》为题作了主题发言，介绍了中国在立法、机构设置、经费保障方面，为了保护与发展中国少数民族文化所作的努力。贵州民族大学西南傩文化研究院院长陈玉平介绍了贵州假面具的传承与保护情况。 　　韩国安东市旅游观光科的科长黄周华以《假面舞节与安东发展》为题，介绍了安东市国际假面舞节举办13年来的发展历程。韩国国学振兴院首席研究员朴璟焕作了题为《安东地区儒家文化的传承与未来》的报告，勾画了安东作为韩国精神首都的地位和价值。其他与会专家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此次到韩国安东市的文化交流，演出、展览、论坛，动静结合，立体地展示了贵州的傩文化，这也是国家民委在对外文化交流中获得的新经验。”总结此次艺术节的收获，团长巴莫阿依如是说。 　　“走出去”+“引进来”，促进传统文化有效保护 　　10月2日和3日，中国团利用两次前往河回村的旅途时间，召开了贵州傩戏参加安东国际假面舞节的总结会。虽然没有正襟危坐，但是大家的发言十分踊跃，纷纷表达了此次韩国安东之行的感受。 　　“贵州傩文化类型的多样性，层次的丰富性，在世界假面文化中，都可以称之为标本。”贵州民族学院西南民族研究院院长陈玉平颇为感慨地说，“遗憾的是，贵州傩文化参与对外文化交流的机会少之又少，更不用说把国外的假面艺术团引进贵州演出了。没有对比，就没有鉴别，只有通过对比，我们才能知道所保留的东西究竟价值何在。” 　　陈玉平的一番话引起了中国团成员的普遍共鸣。在安东的12天里，中国团成员亲身感受了安东国际假面舞节的热烈场面，感受到民众自发而广泛的参与热情。那些戴着假面跳舞的老人、孩子以及有着大肚腩却恣意舞动的中年妇女，让中国团成员印象深刻。 　　“我们的节庆往往是由政府主导，为了办节而办节。贵州雷山县千户苗寨每年举行的苗年，官方一个，民间一个。民间苗年的出现，说明官方苗年并没有得到民众的认可。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办节模式，让节庆变成一种商品，其文化价值被忽略，节庆充满了铜臭气息。把民间节日还给民间，政府从主导地位转变为指导地位，才能让民间节日真正属于民间。”贵州省民委副主任吴建民说。 　　“安东对假面舞的传承、开发搞得很好，已经成为一个成熟的产业，初具规模。贵州有着丰富的傩文化资源，如何将这些资源整合起来，做成一个产业，既面向全国，更要面向世界，这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贵州省民族文化宫副主任韩军说。 　　“韩国在发展、挖掘民族文化艺术方面，很值得我们借鉴。被视为下里巴人与阳春白雪的假面与芭蕾，在这次艺术节开幕式上，实现了很好的结合。”10年前曾到安东参加艺术节的王运筑，此次故地重游，感慨万千，“10年前的河回村假面舞剧，就是很简单的歌舞，现在却融入了很多互动的内容，给观众带来了很多新的体验，让我很吃惊。贵州的傩戏很丰富，但是我们不能躺在老祖宗的身上睡大觉，应该多思考如何发展、创新的问题。” 　　贵州省务川仡佬族自治县文化馆馆长文伟当场表示，争取在务川也举办一个傩文化节。“务川被称之为‘仡佬之源’、‘傩戏之乡’，傩文化资源很丰富。如果能够把邻近县市的傩戏集中起来做一个艺术节，我想效果一定不错。我们先从国内做起，等到有条件了，再把它办成一个国际性的艺术节。” 　　他的一席话，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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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儿就去了，不过俺姐姐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