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边 武陵旧事之36
南较场之南,围墙之内,有一片竹林,青青枝叶,碧绿欲流,翠玉构成的世界边,时时传出几声吆喝,那是一群小孩子奔跑跳跃的身影。坑小沙少,只是把坑底部稍稍遮蔽住了,旁边的工地上堆积的响沙,听说是县河铺丁家河边的,是建筑工地最佳用沙,在一群群孩子的手掌中,转移到这个坑中。跑道上歪歪斜斜的两边摇晃着跑路的,撞击同伴,让他们无法正常蓄力起跳。那是两支队伍,来自两个班级的同学,或者是两个居住地,比如孙家菜园子和马家菜园子的伙伴闪,争抢谁个得分高咧。
折一枝竹,从坑边那条埋进土里的木板处量,比划着谁个跳得更远,只是,谁个耐烦恰好踩在木板上?那是体校里运动员们的事,我们只比谁个跳得远,于是,从坑边缘处量起了。于是,惊讶地欢呼着,上次看到体校的那个谁,还没有我们跳得远的呢。他是不是石义均呢?1978年在郧阳地区第二次运动会上,获得十项全能第一名哟。跳高时,两个人各手扶着一枝竹,站于那个沙坑两边,竹枝叉上轻轻横放细竹枝,算是简易的跳高标杆了。只是太麻烦,很快就没有人玩跳高了。最简单的是扔铁饼,只要你找到一块圆石,像石饼的样子,就行,学着运动员的旋转着身子,一脚为支点,另一脚划圈,然后定住身形,手高高扬起,那石饼就远远的扔出去了。每当扔石饼时,四周没有一个同伴敢于站在那儿,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会往哪儿扔的,可能是他的前方,可能是他的左右,更可以是他的后面的。听说,1977年时,郧阳地区的举行的第五届少青田径运动会上,一个叫马玲的,扔了21.4米,破了地区青少年纪录的。那一段时间,兴奋的同伴们扔得更起劲了,直嘱咐要突破这个纪录,让伙伴们大吃一惊。确实大吃一惊,因为过路的大人,竹林边散步的时候,被飞来的石饼碰伤了脚趾头,嗯,是碰伤,不是砸,扔石饼的没有劲,又是向后滑手丢下的,只是滚动时,碰伤的。
高低杠边,很少有敢于放手玩的,只是站在杠上,一只脚高一只脚低,别拐扭扭地走过来,转身时矮身扶着杠,换过两脚,又别别扭扭地走过去。似乎存在时间并不久,那高低杠就失去了作用,被我们,或者是别人,踩断了。后来没有补上,断茬一节直直的树在竹林边,很寂寞地站着,陪伴着我们到双杠边玩。双杠的玩法就多了,脚尖伸在一边杠下,双腿别在另一杠上面,腿窝处往往是第二支杠上,身子放下放,如同一张弓,绷紧,然后腰部用力,脚部用力,把自己的身子往上抬,这似乎是另类的仰卧起坐,不过是在杠上罢了。或者腿窝曲起,如蝙蝠样挂在杠上,让自己在杠下摇晃着,来来去去的,眼中的世界摇摇晃晃,天在下,地在上,一切是颠倒的。比秋千好玩了。可惜,南较场没有秋千。但有爬杆的。也没有好几天,似乎不足一个月的样子,被我们玩残废了,也没有补。
竹林边有一排平房,后来换成楼房,乒乓球台添加了,象棋军棋跳棋也有了,只是体委新建楼房里,那不是我们的乐园。
我们选择了竹林边。
我们跳高,跳远,扔石饼,分队比着赛着,看看谁个队伍最厉害。最激烈的是接力,一节竹枝,在来回跳动的伙伴手中换来换去,偶有失手滑落地面,对手往往等着你捡起竹枝,再次奔跑如飞。有踢足球的来这儿,一大群人抢着球,一点点算是挤占了我们的场所,边缘地带,竹林边,我们依然是欢乐的。
偶尔,有射击队员来这儿训练,羡慕的眼光让这些队员们很是高傲,高大细挑的身影,愈发显得高大威武了。听说,1978年郧阳地区举行少年射击赛,武陵男妇射击手并列第一名咧。女子还获得团体第三名。在1980年,又有6名运动员参加地区射击比赛,只可惜不知结果如何?
1984年,毕业考试体育课程,那算是我们最后一次在南较场了。那个跳远坑,跳高杆,双杠,跑道,铁饼,铅球,标枪……
几年后参加工作时,县城已然变得几乎无法认识了,我们怀念那些日子,欢乐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武陵旧事之一 龙王庙
武陵旧事之二 绿茵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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