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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评话:复兴旗帜如何举

扬州评话:复兴旗帜如何举

扬州评话:复兴旗帜如何举

作者:王鑫

  文化传播网 发布时间:2009-12-06 07:45



  

  在刚刚落幕的江苏省第三届曲艺“芦花奖”评选活动期间,全国各地的曲艺名家汇聚扬城。姜昆、常祥霖等专家谈起扬州曲艺时,都不约而同地将“扬州评话”放在了首位。扬州评话曾有过辉煌的历史,然而时过境迁,当年的风光已经不再,作为扬州曲艺的招牌,扬州评话该如何举起复兴的旗帜?

  听书要听王少堂

  “听戏要听梅兰芳,听书要听王少堂”,王少堂无疑是公认的扬州评话大师,是扬州评话辉煌时期的代表人物。

  去年,电影《梅兰芳》中,梅兰芳和十三燕打对台戏大概是最叫好的片段。可以说,在上世纪,对台演出是需要一定的底气的,稍有不慎,一世英名就会毁于一旦。而扬州评话,就曾和国粹京剧对台演出过。当年,王少堂的对面,站着的是京剧名角盖叫天,人称“活武松”。上世纪50年代初,南北曲艺名家会聚上海交流。王少堂每天只演出一场《武松打店》,盖叫天的戏也只有一场,一手飞刀绝活,刀无虚发。一个说武松,一个演武松,几场下来,双方平分秋色,各自场子里都是座无虚席。

  今天,王少堂的嫡传弟子惠兆龙在扬州艺术学校里带着一帮十五六岁的弟子学扬州评话。惠兆龙说,评话不仅要熟记说书的内容,还要讲得出故事的跌宕起伏,把握住书中每一个人物的性格神态、语气风格,又要把握住不同人物间的对话转换。

  在娱乐方式多样化的今天,曲艺已经很难恢复当年的红火。扬州评话的场所不断萎缩,在市辖范围内现在只有8家,而收费的场所只有2家,效益更是有限。在扬州曲艺团甘泉路书场,2元钱就能听一下午的扬州评话,还能喝上免费提供的茶水。“以前也想把价格调到5元,但是很多老书客就不来了。”曲艺团负责人说道。为了保住这块阵地,曲艺团一直维持着2元的低价。即使这样,现在每天的上座率也只有五六成。

  没本子的尴尬

  “扬州评话这百十年来,就多了一部《清风闸》,其他的都是老书目。”扬州评话演员杨明坤说,“曲艺团现在不缺好的演员,就缺好的本子。”难说“无本之话”,已经成为了扬州评话最大的难题。

  看上去,扬州评话不应该无书可说,甚至应该是有好书可说的。殷伯达所著的扬州评话本《一代儒将陈毅》、李真的扬州评话本《王少堂》,分获第四届、第五届中国曲艺最高奖“牡丹奖”的文学奖。但是,从文本到书台还有一段非常漫长而艰辛的道路。

  《一代儒将陈毅》为例,作者惠兆龙曾用了1年多的时间来进行“二度创作”,“等到能说的时候,基本上都改得面目全非了。”惠兆龙说,文学本的作者并不一定十分了解扬州评话的语言特色,往往文气有余而趣味不足,这就需要评话演员进行大刀阔斧的修改,加入很多包袱、噱头,所谓“噱乃书中宝”。读者看小说,可以等着书中高潮的出现,可书台下的听众不能等,几分钟就要有个高潮掀起来,不然听众坐不住。特别是每段书的最后,都要设计一个悬念,“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悬念够悬,听众明天才会来。所以说,一个文学本到最后,往往只剩下了故事骨架,血肉全是演员自己创作的。

  如今,《一代儒将陈毅》和《王少堂》都没能成为书场中的“主打”,要想成为《水浒》、《三国》那样的经典,还需要两三代评话演员继续打磨。

  其次,愿意花精力写评话本的扬州作家找不出几个。为扬州曲艺创作多年的曹廷昌,凭借着《烛泪》和《悠悠运河柳》连获两届“芦花奖”文学奖,写了很多弹词和清曲的本子,就是不敢写评话本,“太难写了,不了解扬州方言,根本无从下手。”

  扬州文化研究所所长韦明铧说,早在1980年,他就曾和评话演员李信堂合作写评话本《闹寿堂》,一个半小时的段子,写了近一年,修改了数十次。他深有感触地说,作家和评话演员对于文本的要求相去甚远。此后,他也不再轻易涉足评话本的创作。

  当然,评话本稿费低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扬州市文化局杨文昭说,现在作家写一集电视剧剧本的起步价就要上万,两三天就能写好。而扬州评话呢,两三年磨出一个长篇,稿费可能只有几千,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这也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创新之路的开拓

  近日,扬州市曲艺团举办了一场扬州评话艺术研究专家学者座谈会,会上,大家都表达了一个共同心愿,就是扬州评话这块扬州“传家宝”不但要“守好”,还要让它“增值”。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扬州评话到了该变的时候了。”现在是快速转型期,光传承不创新,难以走上复兴大道。

  演员穿西服如何?对于传统的扬州评话来说,演员上台说书,姿态穿着,都是极有规矩的。一身干净利索的长袍,似乎成了说书演员的标准形象。可是,由于当今审美观念的改变,长袍已经不能代表潮流,有时反而会拉开观众和演员的距离。“穿上西服说评话,又何妨呢?”扬州评话演员莫浩说。

  “以前演员的手势、眼光,最多能到什么角度,都是规定好的。”杨明坤说,“说书的时候,必须坐在书台前。”现在,演员可以离开书台站着说,发挥空间越来越大;而且,以前评话都是一个人说,现在的评话可以双人说、多人说。在形式上,扬州评话正向多元化改变。

  古色古香的阁楼,端庄雅致的长袍,“止语”一拍,座下皆静。一段“脆、甜、雅、辣”的《蒋干盗书》之后,又是一段“刚、劲、锋、利”的《十字坡打店》。谭敏、马伟两位年轻扬州评话演员的献艺,博得满堂喝彩!“曹操听了蒋干的一番说词,大呼一声‘通’!这是谭敏刚刚表演的片段。可是这个‘通’字,现在年轻的观众能听懂吗?”韦明铧问。评话中的“通”,其实是“好”的意思。“可以让曹操说‘好’,甚至可以说OK嘛!毕竟,扬州评话是艺术,不是历史啊。”韦明铧说。他认为,扬州评话遵循古语并没有错,但不妨效仿昆曲。《牡丹亭》现在也有了“青春版”,演员们可以自备两套书,一套说给老听众,一套说给年轻人。

  近日,莫浩就将开说《乾隆下江南》,虽是老本子,但是说的内容和以前不一样。“以前老艺人说的时候,乾隆说的都是扬州话;我把这部分改了,还是让乾隆说普通话,因为他是北方人,这样的修改比较合理。”莫浩说。

  但这些观点一提出,就遭到质疑,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反对原因是认为这样会失去扬州评话的本来面目。

  评话演员马伟说起自己前往高再华先生家中学《铜雀台赋》时的场景,仍记忆犹新。高先生尽管卧病在床,但一说起书来,立刻神采飞扬。何时运气、何时吐字、如何控制每个字的长度,这些都是文字无法传给后人的,只能用“口传心授”的方式进行传承。只有将这种贯穿在书目中的表演精髓继承下来,扬州评话才算得到真正传承。

  相关链接

  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扬州评话,又叫扬州评词,是以扬州方言说表的古老曲种,流行于江苏北部和南京、镇江、上海等地。扬州评话始于明朝末年,发展于清朝初年,到清代中叶的时候达到了极盛阶段。扬州评话以描写细致入微、结构严谨、首尾呼应、头绪纷繁但井然不乱而见长,讲求剧情细节丰富,人物形象、个性鲜明,语言生动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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