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安娜 文/图 中国民族报 2012年7月20日
“仰阿娜节”上，奕车姑娘们展示着动人的风采。
奕车人是哈尼族支系中最原始的一支，主要居住在云南省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南部红河县的大羊街乡等3个乡。奕车人有句俗话：“梯田是小伙子的脸，大腿是姑娘的美。”奕车姑娘通常穿一种做工精细、式样独特美观的紧身超短裤，为的就是充分显示大腿的美。在一年一度的“仰阿娜节”上，她们裸露着修长的双腿，穿着木屐跳起“哈尼踢踏舞”，那美好的场景真是让人过目难忘。
姑娘们展示精湛手艺和美丽身姿的日子
“仰阿娜节”，又称“姑娘节”。据说，1000多年前，自奕车人迁徙至红河，就有了过“仰阿娜节”的习俗，以表示对妇女、对婚姻自由的尊重。为了一睹奕车姑娘的风采，这个初夏，我来到大羊街乡参加“仰阿娜节”。大羊街乡不仅有丰盛的美食，更有美丽的姑娘用歌舞款待来客。她们唱起著名的奕车民歌《捉泥鳅》，引得人所有的思绪都被这动听的旋律牵引着。
奕车姑娘的服饰很特别，衣服用机织的土染布制成，是藏青色的，配上银饰后一下子生动起来。银饰图案多为鱼、鸟、螺蛳和浮萍。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有浮萍？姑娘大方地说：“浮萍是田里的东西啊！”奕车女子的帽子也别具一格：一顶尖顶的白布缝制的软帽，布巾一直垂到背上，布巾尾边用彩线绣着各种精美的花纹。帽子里面还有一根白线拴在发辫上，避免帽子被风吹掉。这顶好看的白帽叫“帕常”，一般还会有一顶圆形的篾帽戴在“帕常”上。而她们的服饰中，最特别、最惹眼的还是那条只盖过臀部、露出优美的腿部曲线的紧身短裤。奕车女子一年四季都穿这种紧身短裤，剪裁十分讲究，一般都是女子根据自己的身材特点自行剪裁的，以能紧束臀部为好。其别致之处在于短裤的前边呈现出“人”字形的7道褶子，一眼看去，就好像有7条短裤穿在身上。
在“仰阿娜节”这天，奕车姑娘起床后就忙于梳洗打扮，穿上自己精心缝制的漂亮衣服：上身穿紧身龟服，分内衣、中（衬）衣、外衣3件，内衣叫“雀帕”，中（衬）衣叫“雀巴”，外衣叫“雀朗”；下身穿超短裤，紧紧裹住臀部，露出双腿；腰间系一条用四股麻绳编织成的叫“帕阿”的精美裤腰带，再配上银饰；手腕上戴一对精美的银手镯。节日这天，爱打扮的奕车姑娘每人至少要换上7件“雀朗”，以展示自己精湛的手艺和美丽的身姿。
歌舞诉衷肠，磨秋传情意
“仰阿娜节”时，十村八寨的姑娘、小伙们如潮水般汇聚到大羊街乡的孟子轰都山。小伙子们怀揣定情信物，姑娘们手持小白伞，腰挎小三弦，大家又唱又跳，欢声笑语。此时，奕车姑娘裸露的美腿成为姑娘们相互嬉闹的对象。只见她们从松树上摘下松叶，悄悄走到伙伴跟前，往伙伴腿上一扎。被扎的姑娘“哎呦”一声惊叫，还以为被什么虫子咬了。小伙子要是看上中意的姑娘，就会悄悄拉着姑娘躲到松林僻静处去诉说衷肠。
节日里，人们还喜欢打磨秋。打磨秋是需要一些胆量和技巧的，通常只有勇敢的小伙子才敢尝试。有的小伙子打上磨秋后，只用单手环抱木杆在半空中飞舞，观众为其捏一把汗，喜欢他的姑娘钦佩他的勇气和精湛的技艺，并产生深深的爱意。
打磨秋是一种将勇气与想象力相结合的运动。磨秋，类似跷跷板，是在一个一米多高的桩上支起长达六七米的木杆。据说，磨秋具有生殖崇拜的意味。磨秋桩象征男性生殖器，高高矗立在地，磨秋杆则象征着女性生殖器。在打磨秋的前一天，人们要举行隆重的祭磨秋仪式。仪式结束后，想生育的妇女可以去摸一摸磨秋桩，祈求得子。
吉庆的夜晚，真爱在山林蔓延
“聪明美丽的姑娘呦，天上是闪闪烁烁的繁星，村外有沙沙作响的谷子，在这吉庆的夜晚，请喝下这杯甘美的甜酒，请吃下这块香甜的肉……”暮色降临，山顶上，勇敢的奕车小伙子边唱着古老的情歌，边举起美酒，从围坐的酒席中站起来，大胆地向心仪的姑娘示爱。姑娘羞怯地低头微笑，在众人的劝说下终于接过了酒杯。酒过三巡，原本害羞的情侣们也开始放开胆子。有的男青年当众搭起姑娘的肩，姑娘笑而不避；有的男青年夹起一大块肥肉送到姑娘的嘴里，姑娘也不示弱，当即插起一大块魔芋来回敬。
奕车男女谈情说爱的方式非常独特。如果姑娘喜欢上小伙子，就会把头上的“帕常”摘下来送给他；如果不喜欢，就只送一面小镜子给对方，作为此次交往的纪念物。而作为爱情的信物，男方在以前会赠送自己的手帕，现在改为钥匙，更直接地表达了愿与姑娘同宿同栖的愿望。
黑夜里，整座山头人头攒动，奕车姑娘身佩的串串银饰随风而动，在望不清的密林里让人一听便知是她们来了；奕车男子的歌声则穿山越林直传进姑娘的心中，不知又是在向谁表达爱意……这就是“仰阿娜节”，奕车青年男女爱的狂欢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