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塘夏尔巴的宗教信仰之二:大师洛本
陈塘夏尔巴人在某种意义上是生活在一个拥用众多神灵的社会中。它有三种宗教信仰:洛本、喇嘛与堪卓玛〈夏尔巴口语〉。虽然在日常生活中,还存在着原始的生殖崇拜,如在起新房子时,其大梁就会挂上用木头雕成的阳具与在平板画成的阴器;但它的宗教人员却超过了3%。在2013年的调查中,其总人口有2020人,而洛本法师有52人;喇嘛为6人;堪卓玛为女性,分两种,居必堪卓玛与咕鲁堪卓玛,各3人。
这些宗教人员都有二个共同的特点:一都不是专职的神职人员,平时都过着男耕女织,生儿育女的平常人生活,若有请求,则穿上法衣,拿起法器,为他人祛病禳祓祈福驱鬼,正所谓拿起锄头种地,穿上法衣做法;二是都信奉莲花生大师。
堪卓玛与喇嘛
堪卓玛是一类比较特殊的女性。其中的居必堪卓玛为母女相传,因为是血缘之间的秘密传授,所以叫居必堪卓玛。而咕鲁堪卓玛则为师徒相授,咕鲁堪卓玛中的“咕鲁”两字为“咕噜仁波切”,既莲花生大师之意。在做法事时,莲花生大师会天降附体,她的所有举动都是莲花生大师神授的,具有神秘而强大的法力。
这两种堪卓玛都没有经书,依靠是师徒之间的口传舌授而达到法脉的传承。在往期《西藏人文地理》杂志的《夏尔巴巡礼》中所介绍的次仁玛就属于咕鲁堪卓玛,。虽然我在2005年就亲眼目睹了次仁玛治病的“神功”,不过她丈夫还是十分乐意与我分享妻子的神奇之处:次仁玛的93岁吉巴老师无疾而终后,因她心底的纯净,传承了吉巴老师的两套几百年的法衣与法冠;当莲花生大师附体后,次仁玛入急流时身体与衣服不会被打湿,并且在水中,次仁玛如进入神界,水面上会自然涌起美丽的鲜花等等。当我告别时,他还意犹未尽。
若用美国的著名学者巴伯若尼姆里阿吉兹所著的《藏边人家》中的“赛吉”僧人来套用陈塘镇的喇嘛是很有意思的事。《藏边人家》是对与陈塘地缘位置十分相近的定日县的一本人类学调查专著。“‘赛吉”是僧人的一种,这种僧人允许结婚,不脱离世俗生活,平时不着袈裟,参加生产劳动,每遇宗教节日或黄道吉日时身着僧衣(有时也不穿僧衣)进寺院诵经,祈福禳灾,祈祷平安。一般由德高望重的长者或有学问的僧人轮流主持法会(也有固定的住持),负责平时寺院没有僧人时上香点灯。”处于陈塘镇镇政府的伟色林寺与《藏边人家》书中所提的赛吉贡巴一致:赛吉贡巴是这些僧人进行宗教活动的固定场所,其规模相对来说比其它寺院小,内设经堂、密修院、拉让等。寺院周围是僧侣们的住房,实际上就是民房。
虽然巴伯若尼姆里阿吉兹在经过数年的实地调查后指出:“‘赛吉””的经济地位相对来说是很低的,施主对他们的待遇也无定规”,这不全完适用于陈塘;但从陈塘的伟色林寺的喇嘛数量变化中似乎与这论断相差不远。据不完全统计,1980年时,有十二位喇嘛,2009年为四位,2013年为6位。无形的“竞争”,让喇嘛们也开放了想法。今年的“珠巴次喜”节,当一群信仰喇嘛的信徒们在伟色林寺旁的空地跳舞唱歌进行会供时,其主要的供养者是喇嘛。活动持续到深夜,歌声若有若无的飘荡在陈塘的夜空,醉了的人被扶走后,酒还是源源不断的为他们供应。
相对于喇嘛,据不完全统计,陈塘镇的洛本法师人数则是直线上升,1980年时,有16个洛本,2003年时,为28个,2009年时,则有43个,最近的2013年采访时,上升到52个,他们的群体是最有活力的。我曾认为,洛本是纯正原始的苯教,与藏传佛教无关。当我把洛本的最重要的经书(麻呗)拿给藏文专家看时,他们认为,其经书上很多为印度梵文的音译,又经书上重复着莲花生大师的“心咒”:嗡阿吽班杂咕噜叭嘛悉地吽,这又不是单纯原始苯教的范畴了。
洛本在藏语中,有轨范师之意,也能说成大师。在现实中,重杀牲的洛本是属于有着浓浓的“萨满”印记。它是苯教,还是藏传佛教?在观看他们举行法事的仪式仪轨后,这些都不重要了,似乎记录他们的仪式仪轨更有意思。
灵鼓与响彻天空的呼喊
2011年8月下午7点,当筋疲力尽的我爬上陈塘镇西边的入口时,座在那里的水泥平台休息。这个平台很多人开玩笑的对我说,尼泊尔王国的直升飞机曾经在此降落过。在不通公路的以前,为陈塘配个直升飞机是很多人的梦想,甚至有一次写入了政协提案中。
虽然很累,不过从陈塘镇内隐陷约约传来的鼓声,一声声的打入我心底,让我忘记身体上的疲劳。顺着鼓点,穿过小巷,来到一处“神鼓弥漫”的水陆道场。不期而遇的神秘法会向我淋漓尽致展现洛本法师一次精彩的祛病过程。
法会是给陈塘镇的参珠夫人白玛而进行。白玛病重,在被医院宣告“死刑”,家人无药可救的情况下,请洛本法师给她做了这次法会,之后她神奇的恢复健康。道场在白玛的屋外空地搭起的帐篷,它是用竹蔑做篱笆,围成半圆圈,房顶是塑料布,三面封闭一口敞开。拱桌上罢着各种形状的青稞面和鸡爪谷混合而成的面团塑造出许多大大小小的神像与各种象征性法物。供桌前面是个小空地,两旁是桌子,为所请两个洛本的法台;中间为小空地,除了摆着“拉日”〈下文细详〉垛,还能供洛本法师离开法台后“作法”的场所。在帐篷敞开外面,白玛家中的十几位男性亲友等候听从洛本法师的指示,四个小孩好奇的座在敞口处,嘻闹着,打破了法会的庄严。
左右两边的两个洛本法师中,能很明显的看出右边的洛本法师丹增为法会中的“主力”,而左边的法师是为丹增的副手,他的活动都是配合丹增的。丹增是陈塘著名洛本法师多吉平措的儿子。多吉平措有点担心年轻的丹增的能力,在法事中,他特意过来指导丹增,并与丹增一起共吟唱梵呗。不时有人示意丹增吸面前的鸡爪谷酒,有个人喝醉了,直接躺在丹增的边上呼呼大睡。
丹增吟唱一段梵呗后,站了起来,一手拿金刚杵,一手拿单面铙,走到中间的小空地上,嘴上“啊啊”的喊着,跳起了“神舞”。副手配合他的舞步,忽急忽慢,时重时轻的敲打着。丹增的舞步简单但动作很快,带着狂野;单面铙上上下下的摇动着;金刚杵刺向“虚空”中的敌人,时而急,时而静。副手的鼓声时重时轻,重的时候能让人感觉到大地的颤动,轻的时候若有若无。丹增的动作重复几次后,又回到法桌上盘腿坐着,继续他的梵呗。这其间两个洛本法师的鼓还会轮流的拿到火上烤,在陈塘潮湿的空气下,烤完的鼓声音会更宏亮。
洛本法师认为,病人生病了,是因为有鬼怪精灵附体。他们相信法会中召唤的神灵、鼓声的灵性、经典的神力、洛本的法力、给鬼怪的供奉及法会上的血祭等等这些都能有效的把鬼怪精灵赶出病人身体。为了更好的达到这种目的,还需要病人的亲友们扮演“天兵”的角色来助力。
在帐篷外的亲友手上拿着果奔刀、长矛、小刀,甚至小孩子翘起的大姆指,其上方都涂着一小块酥油,尖锐的一头向上,配合着洛本法师的鼓点,大声叫出“哦”,然后拉长,小孩子的稚嫩声音混在大人们苍凉而恐怖里面。随后又厉叫出“哦索呀,拉加喽”。竖着大姆指的是随着叫声而上下摆动,而拿着武器的,他们时而奋力挥刀在空中乱砍,或急步用长标猛戳,动作粗犷勇猛,俨然是一合副与魔鬼作殊死博斗的模样。
在天色将要变黑之前,主人家给每位亲友端来一盘食物,羊血肠、羊肉摆在鸡爪谷面糊上,外加一碗野菜汤。这次法会特意“血祭”了一只羊,除了法会中使用外,剩余部份都供亲友们享用。虽然我在法会中只是好奇的观赏者,“打酱油”的角色,主人也给我端上一盘食物。
享用完食物,几个妇女手捧装着玉米或青稞的铁盘鱼贯而入,献给丹增法师,玉米或青稞其上插着十元二十元不等的人民币,那是给法师们的报酬。
天黑透了,一位青年抱起“拉日”向南方的村头走去,丹增敲着鼓与一干拿着武器的亲友“天兵”跟在后面,口中叫着“拉加喽”〈神胜利了〉。走到村头,丹增口中念念有词,把“拉日”放到一块石头上,再拿三块石头压在上面。然后一群人打道回府。口中这时叫的是“哦永嗦”意识是我回来了。所有的人不能回头,要不附体于白玛身上的鬼怪精灵就会跟着回头。
回去时,照明的灯熄了,高亢的鼓点沉寂了,只有众人口中的““哦永嗦”打破黑幕中的陈塘。这呼喊响彻天空,在陈塘的上空中已经飘荡几百年了。
神灵的垛与朵玛
为白玛祛病的法会中,我只赶上了最后的部份,其实整个法会是一个系统工程,在当天的凌晨二三点就开始准备。其复杂与讲究程度远超过我的想象,其间关乎血祭、替身、巫术、供养、灵药等,了解这些仪式仪轨,对了解洛本法师应是不可或缺的。
在这次法会上,杀了一只鸡与一只羊作为祭祀品。这些杀牲的活儿最好是女婿来做。若没有女婿,则是大哥,叔叔等直系亲属的女婿。若没有,则只能直系亲属了。杀牲也不是直接放血,都不用刀刃,而用刀背猛击鸡颈,若一次猛击就使鸡从嘴里流出血来,即视为最为吉祥的。而杀羊则是猛击三次。羊腿、羊的血脏血、鸡的心脏都将有特殊的用途。一只鸡在陈塘的市价是二百元,而一只羊顺便挑才四百元,在仪轨的要求下,性价比的差距并不会产生影响。
杀完鸡羊后,下面的各种法物就按部就班的开始制作。下文以正对着供桌,从左到右的顺序进行描述。在供桌前空地上的“拉日”垛当然是第一个描述的对象。
“拉日”垛是一个复杂严密的想象中的捉鬼“利器”。在一个用青稞面做成的椭圆形盘上,先做出人形的模形:中间做着人的嘴耳口鼻,中间是帽子形;头上的两角是双手,另外两角为两脚。上面有立五个抓鬼的垛〈垛的基本形状是用两根细木棍捆成十字形,用这个十字缠出一个蜘蛛网的复杂的菱形彩色图案,根据将举行的仪式所用的特定颜色安排彩线的顺序〉:红色交织在一起的垛代表正中方,位于头部;白色的垛代表东方;黄色的是南方;绿色的是西方;黑色的是北方。在东南与西北两个垛之间,还有二十一个朵玛,头上点有酥油,那些都是献给在世界游荡的神灵。这五个方位的概念,与藏传佛教中的“五方佛”概念十分的相似。
在拉日垛中的人形模形的脚下安放有弓箭,还有纺锤为箭头,是神灵射向附体于白玛身上鬼怪精灵的利器。纺锤在“夏尔巴语中叫”达这纺锤”。阳性的弓箭与阴性纺锤这对截然不同的象征物源自前佛教时期,在本教中,它们作为“真言武器”而广为使用。
在仪式中,来自五方的神灵把附体的鬼怪精灵赶到垛中里。垛具有“狱所”的功能,邪恶精灵走进“狱所”后,它们被线织的幻网缠住,并在十字路口或偏僻之地进行抛撒,然后用三块长条形石板用最长面呈十字形相互叠压到拉日上。侵犯病人的鬼魅将被压制在下面,再也不能回来。抛撒时,其方位要进行占卜。按占卜的结果,拉日垛在陈塘边缘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中,找出最合适的方位再进行抛撒。上文已经描述了这种抛散过程。
供桌上最左边摆的是一个大竹篓中装有黄瓜、血肠、土豆、鸡、还有羊肉。鸡、羊肉、血肠都是上文中的祭祀品煮熟的,它是给打下手及帮助做法事的外人吃,洛苯法师并不能享用它们。往右边是插在竹筒上的羊脚。
羊脚边上是一根插着羊的心脏、肺、肝、腰、脾的竹筒。边上有绿草杆子做成的三叉棒,中叉顶着白玛的夏尔巴帽子,两侧稍矮,顶端用鸡爪谷面捏成的手掌。三叉会合处,挂着白玛的珠串佩饰。棒体用白布包裹。这两个都是白玛的替身。替身旁边依次是是包着哈达的长矛,与果奔弯刀,其上端涂着酥油;还有叫“抢达”的五彩哈达做成的吉祥彩箭。
最右边的是用鸡爪谷做成的“朵玛群”、,有二百多个,朵玛长得基本一样,一个圆锥形的上半部份捏上“翅膀”,圆锥的顶端为一小块黄白色酥油。在昏暗的光线里面,褐红色的鸡爪谷带着神秘的意味。朵玛是献给天、地、日、月、星、山川、水泽甚至牛羊等各方神灵。陈塘镇北面的两条美丽的大瀑布,也被拟人化的取了巴沃琼布与喇嘛钦布。在二百多个朵玛中,自然也不能少了他们的份。有一些朵玛献给特别重要的神灵,这些朵玛就会“妆点”特殊的物品。如献给叫“桑叫本”神灵的朵玛,需用羊心脏的血洒在上面;献给“交多拉”的朵玛,需鸡血与羊血还混合在一起洒在上面;而献给“陂雷”、“堪布瓦”与“喜不达”神灵需要用鸡的心脏做成帽子套在朵玛上。
在朵玛群中,有三个物品是直接给白玛“享用”的。一个是在白玛用过的盘子中装有白米饭及牛肉,这是在法会后白玛饿了后的食品。二是一块生的羊大腿骨,在法会结束后,这骨头将用五彩丝线包着,挂在白玛的脖子上,一连挂三天。三是一套由朵玛与酥油碗组成叫“气不杰”法物。“气”的发音与汉族的一样。其最上端是鸡爪谷制成涂了白粉的鸟嘴,依次下来是日,月,贲巴瓶。贲巴瓶的瓶嘴对着一碗溶化好的酥油。洛本法师介绍,“气”从云朵下来后,经日,月及贲巴瓶的净化,流到酥油碗中,成了白玛法事后的良药。这“气”不仅与汉语的读音一样,似乎流动的方式也与“道”家有相似之处。
除了个“气”,在法会上还有一个神奇的法物“鹫达拉”。它是专门献给来自内地的神灵“却炯”。它底下是用鸡爪谷面做成的六个山峰形状,其上是二根松明,再上是一个白色的雨伞与一根油菜籽。神灵经洛本法师召请后,从内地出发,经定日、过萨迦最终到达陈塘为病人祛病。这神灵行进路线暗合陈塘冲巴部落的迁徙路线,其中有联系吗?因为是从内地秘密迁徙过来,所以头上要打一个白色的雨伞,不让天上的星星月亮看到,又怕人传出去,所以一定要用夏尔巴叫“龙嘎尔”的油菜籽平息大家的口舌。鹫达拉有祛病、防盗、除污秽之物、平口舌之争等功效,所以参加法会的人都会要求用鹫达拉在头上顶一下,以获得它加持。在抛撒拉日垛之前,会点燃“鹫达拉”中的松明,把它烧毁。
洛本的成长
近六十岁的洛本法师多吉平措是陈塘镇洛本法师协会的会长,因去年的一场大病,精神状态大不如前年。生病后他在日喀则住院了很长时间。病好回到陈塘后,据他说,杀了三只鸡为自己立了“拉兴”神树,现在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也能下地干农活。
多吉平措的父亲是当地著名的陈塘扎西,全名为扎西次仁,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曾定结县统战部部长,是为当地著名的藏医,最拿手的是治疗骨折。扎西次仁为洛本法师,他不仅培养了自己的儿子为洛本法师,而且也传带出非直系亲属的徒弟。洛本法师一般是通过父子与师徒这两种方式传承。
多吉平措的名气很大,个人的形象也好。很多去陈塘采访的人都会去拜访他。他说,写他的杂志叠起来比他还高。日喀则地区与定结县去陈塘问洛本情况是,他总是不二的选择。这些都让感到“采访疲劳”。所以当我第三次去采访他时,他并不热心。多吉平措在皮当村的家门口贴了比常人房子多的符咒,据说这样能防止处面的恶灵鬼怪从门口进来。他养了几十只鸡,在田地与房子中乱跑。他的儿媳给我端来一桶芒恰酒,上面插根竹吸管。明知想保证头脑清醒,可芒恰酒扑鼻的香味让嗜酒如命的我酒瘾大发,低下头吸了一口酒,没有吸出,再用力一吸,一股强烈的盐渍混着浓酸混着臭味满口,吸酒管不知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使用,上次剩余的酒在竹管中发酵,结果被我一口吸到嘴中了
在往期《西藏人文地理》杂志《夏尔巴巡礼》一文中,多吉平措拿了一张藏传佛教马头金刚的唐卡告诉我这是洛本的主神之一班丹几许怒。这次带着这个疑问问他时,得到相对准确的答案。班丹几许怒是洛本法师中地位很高的神灵,它有三个头,左红右白中黄,六臂,四足。上右手一持长矛,上左手持花。中间的左右两手在胸前抱宝贝“诺布”,下左右两手合十。抱诺布的左手搭着一个小孩。诺布是一个状如海螺,中间有个藏文的“吽”,顶端为金刚杵,发出宝光的宝物。这种造像在藏传佛教中应是没有的,不知在本教的造像中能找到类似的吗?
作为本教联合会的会长,多吉平措对陈塘的洛本法师了如指掌。要成为一个合格并被陈塘人认可的的洛本法师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它是一个不断学习与提升的过程。有志于成为洛本法师的,必须给老师献上哈达及一份厚礼,这个礼节在父子之间也不能避免。师傅也要看弟子身体素质如何,脑子是否好用灵活等,当然藏文基础好更好的。学习有几个步骤:
一、学习藏文
二、瑟金,吃饭喝酒时供养菩萨,煨桑等最简单的仪式。比如在喝芒恰酒时,用右手中指沾酒,念咒语。在吸芒恰时,用吸酒的酒管在插入酒桶中,然后拔出,向上洒,重复六次后,用竹管在酒桶周边顺时针转一圈。
三、帕就:熟习宗教经典及法器的应用,比如控制打鼓的节奏等
四、托桑:能为一般人家清除污秽。
五、拉兴:树神树“打巴拉兴”。能立经幡树。
六,玛朵儿玛:做朵玛献给鬼神。
七、秘兴:人死后的各种仪式,火葬的仪轨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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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藏传佛教浩如烟海的经典来说,洛本的法本经典并不多,其最主要的的经典是嘛呗,嘛呗的简入版为桑呗,桑呗又细分又有格龙、度嘎、麻呗夏热、拉日、日东、多龙、哈马等,分别能对应信徒不同的需求。
而洛本法师所谓出师,就是能够“通鬼神”施展各种禳祓的巫术。通鬼神最重要的方法,就是由师傅通过闭关把要领付授给徒弟。闭关的时间可以吃饭、喝茶,禁止喝酒,也可以轮流到洞外净手,但严禁与洞外人见面各讲话。前去送食物、供灯、衣物的人,须先击石为号,将东西放在预先指定地点,随即离去,再由大师去取。闭关时要作盘腿式,头正背直,昼夜不得卧睡,无论天气冷,都必须坚持到最后。洛本的法力来自于年纪及闭关修行的次数。班丹几许怒是闭关时必须观想的一个神灵。在闭关是,要摆上朵玛,敲起鼓祈祷,在麻呗经书中的本教的神灵都要进行祈祷。
这闭关是如此的重要,多吉平措把陈塘的洛本分为三个组,陈塘共巴拉神山的三个闭关地由这三个组长进行管理。多吉平措管理玛贡,大巴桑管理赤烈林,小巴桑管理甲嘎拉。这三个静修地都是位于火葬场的上方,赤烈林还是死者火葬后剩骨的存放地。在这些“尸陀林”之地闭关静修,对人的心智是一个大的提升。
多吉平措定制了一件黄色的法衣,他认为黄色是最尊贵的色彩。而1980年张国英与陈乃文先生在陈塘调查时,这样描述洛本的法衣:巫师头戴熊皮帽,身着绣有龙、狮子及用海贝镶成十字形图案的配以红、黄布条衣边的黑色法衣。洛本法师巴桑的法衣则是低领左衽黑色底面,袖口宽达半米,袖口前端镶黄红黄的大色布,在腰中间也镶黄红黄三色,背上镶有红黄红的条条,在两个色块之间有三条红蓝黄的小布条穗。在只能定制的情况下,每个法师对法衣的理解都体现在它的形制下。
在采访中,洛本的报酬是十分低微的,每次法会,最简单的是三个小时,最复杂的看病情而视,有时会延续几天。收获的报酬除了一桶鸡爪谷酒,为病人看愿给,最低是五元,最多也就是二十元,它端放在一盘装着玉米或青稞上的大盘子中,大盘子相当于内地的红包。
所以洛本法师并不以为人做法事为主要的收入来源。从事这个行业主要是为父老乡亲帮忙为病人治病。关乎于男人的荣耀
其实从洛本法师的角度来看,法事是发发生实际功效的,而从科学的技术解度来看,又是不起实际功效的。只是它存在几百年,存在就是合理的吧!
[ 本帖最后由 范久辉 于 2013-10-17 21:57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