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群)中国小吃·豆豆馍《泾川小吃录》24
这不是随时想吃随时就有的吃物。除非要在深秋,田野里的果实上场,大秋小秋收得差不多时,便有了吃豆豆馍的机遇。吃泾川某些小吃实际是等时间,时间就是特色,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说来才是一种简单不过的制作过程,但你终生却不能忘记,自己是哄不了自己的。豆豆馍就是用豆子做的馍,这里人把豆子总叫豆豆,一种亲昵的称谓,感情在种豆子时就注入土地了,豆子需十种或十几种、几十种,越多越好,如豇豆,长的短的大的小的红的绿的黄的粉红的自的,还有花的蓝的,自然界里有多少种纯色搭配成的间色,豇豆就有多少种纯色与间色。再加上白云豆黑云豆红云豆小豆黄豆豌豆等,这近20种豆子都要入锅煮,却不能同时熟,必须把豌豆、黄豆、小豆等难熟的先煮,再下豇豆,再下白云豆。煮的时候,汤汁会将豆之香气营养过滤尽净,豆子煮熟后,汤没有多少,把面粉入汤,搅匀,用文火炼成面团。麦面最好,麦面缺时往往在麦面中加许多玉米面、高粱面。将几十种豆子掺入面块之中,又加上盐和大香花椒调合面,炒了细碎的葱花,一同撂进去,文火再持续一会。将面团拿在大案板上,双手那么搓揉,豆子与调料充分均匀的分布在面团之中,这便做成了。
下一道工序是蒸,那搓好的面团拍成枕头状,但无枕头那么肥,成扁形的,月牙形的,3根4根在笼屉上摆了,女人便坐在灶下,加大火力,拉上风箱,平心静气,一摇一摆,那灶下柴禾化成的火舌,潇潇洒洒、长短有序地吼、吼、吼响着,那火的旺盛,火的流畅,火的有力,使屋内充满生机。火力一直保持着锅上气圆,香气便飘飘的,烧几分钟,熟了,离锅上案,凉了,用刀一片一片切下来,有半寸厚的饼就成了,你就吃了起来。
咬一口馍,感觉整个是绵的,但一口馍足吃3分钟,刚入口内,完全能分别出20多种豆子的味道、香气,牙遇上哪种豆,哪种豆会在脑子里清楚的出现,这就怪了。平时只有一种豆熬成稀饭,人人捞吃,孩子贪心不足,此时20多种豆子一口吃在嘴里,那香你能一口说出来吗?味能一口道出来吗?魅力便也升华了,分不清,嚼不尽,吃不快,一个馍吃大半天,是香味曳着人久久嚼下去,终生便忘不了。从馍的横切面上看,同样是20多种圆扁长的豆子的横切面,豆子轮廓的颜色同样是红黄蓝黑白花绿的,其香其色其形其味妙不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