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当代人类学讲坛】(八):庄孔韶教授讲座文字报...
2011-09-21 22:37:56 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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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当代人类学讲坛】(八):庄孔韶教授讲座文字报道
潘天舒教授为我们介绍了庄教授:
庄孔韶教授有许多个“第一”的头衔,如他是我国培养的第一位民族学(人类学)博士,曾出版中国大陆第一本《教育人类学》,等等。庄教授师从中国著名人类学家林耀华先生,曾任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学系主任兼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所长,2003年至今任中国人民大学人类学研究所所长,并从2010年任浙江大学人类学研究所所长。
另外,庄教授还是一位全能型的人类学家。我们知道,庄教授除了从事一般的人类学理论方法研究外,还擅长使用影像手段进行人类学研究,如明天庄教授将在高研院进行的题为“‘不浪费的人类学’之影视实践”的讲座,就是关于影视人类学的内容的。应当讲,这是人类学自创学科以来就有的一个“传统”,许多早期的人类学家就是典范,如博厄斯门下就有一些人类学家就会写诗、写小说、制作影片等。庄教授可算是个践行这一传统的楷模。
庄孔韶教授开始讲座:
庄教授首先谈到中国人类学的学科地位和人类学家可以做些什么。庄教授说在中国,人类学属于二级学科,一般是附属于社会学、民族学等一级学科的。而人类学家从本质上来讲不应是个专家,而应该是个杂家,因为人类学家需要掌握跨学科的知识,这样才能将研究做得够深。现在许多领域都需要跨学科的人才,人类学家也会参与到许多相关的工作中。如从他们专业毕业出去的学生最近就有到协和医学院开设流行病学的课程,这主要是运用医学人类学知识的领域;还有此前参加的一个美国北卡罗来纳大学的项目,里面包括的专家包括社会学、人类学、心理学的,甚至还是专门的电视专家。
而这一点也同样影响到他们往后招收研究生的思路,他表示希望来人类学读研的学生不只是只有人类学背景的,最好掌握了两到三门学问的——当然业余还可以涉足更多领域的知识——这样才能胜任往后的研究工作。
之后,庄教授主要谈了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其主要内容围绕组织人类学而展开。不过,在谈这一点以前,他还就教育人类学的洞见说道:这一分支不是关注人们是否学到了知识,而是着眼于是否学会了转换,如果学会了,这才算真正学好了。他反对单纯的套用和模仿,因为这些不会产生新意。而没有新意的东西,注定无法持久流传下去。对此,庄教授举了他当时在美国一所图书馆里观察一些人类学书籍借阅的结果,还有功能主义发展历程一个断面为例子,来说明转换能力的拥有才是教育的真正目的,而创新才是理论学习的真正目的。
关于组织人类学,庄教授也分了几块内容进行论述。
首先,庄教授认为组织人类学主要研究的是非正式的组织,而这种组织里面的领袖人物是很重要的,他们是解决问题的重要节点。因为对同一事物各个人的看法都是不同的,那么对于不同的学科来说也是这样的情况,而组织人类学在研究特定的优势——正是源于对非正式组织的关注。对此,他谈到了著名的霍桑实验。他还提到了一本由Susan White编著的《Organization as culture》(《作为文化的组织》),并认为因为组织中有文化的渗入的,同时组织也是在某一文化背景中诞生的。庄教授说人类学在研究一个社区时,只要就是研究地方是怎么组织起来的。他还谈到了企业人类学,说有时候一个跨国公司内部出现问题是因为不同文化的人在同一企业中工作,却由于不同的文化的存在而导致了文化中断等问题,继而影响了企业的正常运转。
以他自己的研究经历为例,庄教授举了他们在云南某市对花市女工的研究。他们先是研究了该组织的结构性质,发现她们的组织是类家族主义的,于是他们就认为关键是要找到那一组织中的几位“大姐大”,把关于健康的知识培训给她们,这样再由她们向其他的女工传播,就能起到原本通过正式组织所无法达到的良好效果。
另外,庄教授还以汶川灾后重建为例,谈到当时他需要对几十份来自不同学科的研究报告进行评估。他在阅读了那些材料后发现,各个学科都有其特殊的视角,但是综合起来,它们还是缺少了对当地历史文化的关注。庄教授在此提到了一个国外在总结墨西哥灾后重建经验而得出的一个小的人类学理论,那就是“培植反应单位”理论。这个理论是说哪个组织对灾难反应最快最有利于救灾的,应予以大力扶持。
根据这个理论,庄教授阅读了一些灾后的评估材料后认为,有些评估是平面的,有时候甚至变成了列举好人好事的文本,而人类学的评估是立体的,它需要把这些零碎的事件串联起来。他还查阅了一些如《中国赈灾史》等文献,了解在中国历史上哪些力量在当地救援中最有用。他认为我们的关注点应是本土的、当地的力量,因为自救才是最为重要的。以汶川灾后救援和重建为例,他发现当地行会组织(如当地的个体医生行会、蔬菜行会、建材行会等)和当地寺庙(通过 寺庙-居士-广大信众 这样的网状结构联结起来)正是那种重要的反应单位,虽然他们在媒体话语中占据弱势地位,但是它们的确是非常重要的。
最后,庄教授还谈到了影视人类学的问题。他认为,影像与文字是互补的。有时候,影像还承担着文字所不具备的功能。在这里,他谈到了几部人类学的影片。如他们曾为一个因村庄即将被淹没而要全部移民的社区拍了一部影片,去记录他们的习俗。在这部影片里,他把人们赛龙舟过程中的表情串联起来剪接在一起以反映问题,而这是单纯靠文字很难达到的效果。
另外,影视人类学还面临着受众问题,那就是这种影片有时候的确是难以被大众接受和观看的。如附在《人类学概论》光盘里的《我妻我女》在电视上播出时,就被剪去了许多片段,因为如果并非人类学的行家,则会认为那些片段很无聊。这也是纪录片进大众电影院的困难所在。至于影视人类学的前途,他认为它可分为文化诠释和应用等两个方面。
在结束讲座前,庄孔韶教授希望同学们学习人类学的理论和方法要融会贯通,把知识转化为智慧。
(资料整理:复旦人类学 陈相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