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故事2.0
○赵强
文章来源： 中华读书报 日期： 2008年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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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凤凰号降落在火星之上，看到幻灯片，很多人惊呼，这不就是飞碟吗？是的，故事里的飞碟正是凤凰号的模板，我们想像着为外星人讲故事的同时，我们也许正在倾听外星人为我们讲述的故事。
喷火降落的凤凰号
X光下的吹发者
同一个故事，不一样的讲法，就变成了不同的故事，具有了不同的娱乐效果和价值意义。企鹅图书公司最近开展了一系列“我们讲故事”的新书推广，每周用不同的方式对一部经典名著重新编排。英国侦探小说作家查尔斯·卡明在这个项目中出版了《21级台阶》，重新编写了一战前约翰·巴肯的经典惊悚小说《39级台阶》。小说依然保留了可供阅读的文字，同时用超链接形式将故事布置到了谷歌地图上，点击文本中五颜六色的小圆圈，就能看到主人公从伦敦圣潘克勒斯火车站迅速前往希思罗机场，然后转道去爱丁堡的过程。立体而动态地讲故事，无疑让读者有了别样的体验。故事的情节、线索、冲突和高潮都保持不变，而地图中本来没有故事的场所成为凶杀与侦探的发生地，究竟是扩展了想像，还是限制了想像，谁也说不清。而当我们甚至改变了讲故事的对象时，一切和往常更会有所不同。
美国宇航局资助了怀俄明大学杰弗里·洛克伍德教授开设的一个创意写作班，据说这是世界上第一个征集创造性写手为潜在的宇宙对话进行写作的研讨班，成员来自各个专业。非营利性机构“搜寻地外文明研究所”《星际信息》编辑部主任维克奇说：“或许明天就有可能发生，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决定如何回复。”他认为只由专门研究人员来决定是否以及如何与外星人对话是不合适的，应该让尽可能多的人参与其中，而且，“先由作家牵头。因为他们的本职工作就是如何表达人类的状况。”多年来，人们往太空中发送了大量信息，期待着有一天能够被地外文明接收到，音乐、图画以及一些规律性的电波，无一不石沉大海。学员们为了完成洛克伍德用250个单词，然后是50个，最后是10个单词概括人类的状况的作业，有隐语式的诗歌，“我们是青春期的生灵，找寻着我们的同类。”也有直白的生理描写，“两只手臂，双腿，头，躯干，对称。”
遗憾的是能讲的内容在浩如烟海的典籍中其实都已经被讲得差不多了，虽然名为“星际信息作文”，就学员们的能力而言，似乎也不太可能超越那些巨人般的哲学家与文学巨匠。不过学员们依然乐此不疲，因为他们肩负起了一般言说者所不具备的神圣使命。教授本人倒是很幽默，他的总结陈辞是，“在某种意义上，所有的作品都是为地外生命而创作的。”这样，他们所做的思考与尝试自然就等同于历史上伟大的人类所曾经进行过的思考与尝试了。人类有历史，也有故事，还有艺术，有种种或光明或黑暗的思想与实践，这一切，如果有外星人关注着我们，他们自然了如指掌。人类之与外星人，其实是一个脑筋急转弯问题。倘使需要人类去发现外星人，那么，人类面对的将是科技实力弱小的地外生命，该做什么以及会做什么，看看今天的地球就可以知道；而外星人主动发现了人类，我们试图发送的那些信息，对他们而言可能毫无意义，需要的只是友善或合作，更多情况下，也许仅仅是奋起反抗。
所有的作品只是一种存在，而观察存在的视角却可以多种多样。英国摄影师尼克·威斯的作品集《X光：看穿你周围的世界》很有趣，据说，他曾经为了找出10万英镑的可乐拉环大奖而迷上了X光下的世界，而今，他组建的非常规摄影公司有很多的客户，足以为他带来他没有得到的奖赏。摄影很艺术也很另类，它不再是医院里那些阴森森的骨科底片，充满了想像力和奇异的色彩，很多人认为是后期制作的成果，但尼克总是全副武装穿上防化服，很职业地开展着这个很有前途的工作。想像力和坚持，是讲故事不变的法则。故事永恒，而技巧常新，至于谁会来听，只要喋喋不休地讲下去，总不会缺少听众与读者。当凤凰号降落在火星之上，看到幻灯片，很多人惊呼，这不就是飞碟吗？是的，故事里的飞碟正是凤凰号的模板，我们想像着为外星人讲故事的同时，我们也许正在倾听外星人为我们讲述的故事。进入2.0版的讲故事，讲不再重要，故事也无所谓，说者与听者，还有故事中的角色，逐渐掩盖了故事的实质，讲故事变成一种现实或虚拟的互动游戏，可以一直变化多端地玩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