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焦墨
姚氏焦墨34*68
落墨成禅是我创造出来的一个成语,也是配合姚氏焦墨作品而信手拈来的一个词汇。因为我画画的时候,竟然不知道最后会涂鸦成一个什么东西出来,但是该停手的时候,我还是会停手的,并且停手的时候,一定会是个圆满的作品,否则我是无法饶过我自己的。
当我可以把水墨肆意的玩弄到顶峰时,多少还是有些失落,毕竟在水里成为浪里白条,这不算希奇,我还得上岸,就此变成一只旱鸭子瞧瞧,我想看看我离开了水,是否还能够存活下来。尤其是人们对我那种近似于白痴了的我行我素态度,或者还耿耿于怀的入套在我那所谓的百分之一的技法之中时,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的嘲笑着他们,无论从书法到油画,还是水墨,到现在的焦墨,我一切的绘画天分都在重演着,并且还会史无前例的进行着。
我画过几张焦墨,是野松系列,还隐隐的记得有过一张所谓的焦墨山水,但是内容不够丰富,或者说我有一些小品,或者二友图也是纯浓墨的作品,但那些都是姚氏焦墨的前奏罢了,对于我来说这显然是不够的,我更应该像水墨一样的放任着自己在宣纸上来一场黑与白的猛烈战斗,那么笔墨精神足可以在其间呈现。
苏轼画朱竹的时候,是因为没有了墨,性情随意的用朱砂代替之,有人讥笑他的时候,他竟然能够反问,难道墨竹在现实中也有么的精彩回答。而我画这几张焦墨不是没有了水,而是我懒得去取水了,我就想用酣畅淋漓的浓墨代替我已经司空见惯了的水墨,因为过多的变化已经让我厌恶了。当画画变得没有刺激了的时候,如同嚼腊了一般,我突然想到应该在一些固定中变化出来,比如我现在正享受着书法带来的得意忘形,这么厚重的笔画,这么朴实的风格,这么宁静的格调,我很舍不得丢弃这浓浓的墨香了,于是就在这样的不得已中,无声无息的姚氏焦墨画开始了。
姚氏焦墨180*96
画水墨的时候,有些败笔可以让水来覆盖,让水来矫正,只有你有足够的控制能力,即使做作的笔画照样在水的作用下变得顺其自然,然而焦墨不太一样,这是扎实的功夫,这里只有一阴与一阳,这里没有墨分五色的腔调,这里没有所谓的墨韵变化,这更是在单调的黑与白里玩一个极致。我想到那个八卦图了,黑与白没有多一点,也没有少一点的制衡着,而焦墨画却不是像这个图案那么的均匀着,但是表达出来的画面却应该在矛盾中完美的平衡掉,这关键就是在哪个地方白一点,在哪个地方黑一点,或者来说就像是男女搭配得组合一样精神抖擞,气韵贯穿,更应该让没有水为载体的焦墨能够舞动起来,这确实是非常之困难的。怪不得郎绍君先生在谈张仃先生焦墨画时说:“焦墨就等于一个人把自己逼到绝路上再找一条活路。”的做法。而我却没有感到被逼上了绝路,甚至是绝处逢生的感觉都没有,一切都自然而然的成就了姚氏焦墨。遗憾的是张仃老先生不久前也去了天国,否则他会我的作品中突兀的放下,真正的彻底放下。
我厌恶把焦墨弄得干燥与枯萎,我厌恶把焦墨变成了某种速写的西洋写生风景画,更或者是代替了铅笔,喜欢我的每一点落墨都狠狠得穿透了宣纸,落地生风的扎根于立锥之地,一个点就是一个生命,就是一个禅的故事那样,生动起来,活泼起来,滋润起来,却能够被宁静拥抱着,终于定格了那个湛然的瞬间。当我完成了这几张姚氏焦墨的时候,方才醒悟过来,原来水在绘画里或许不是那个唯一,更或者说任何的东西都可以化成是水,白昼与黑夜这个宇宙赋予我们的东西是那么的神圣,我又进一步接触到了宇宙的智慧了,并且越来越贴近着,所有的颜色在这个黑白中都被吞没了那般,一切又从终点回到了起点,万紫千红不是真正的春天。
奥修注解庄子有句说是这么说的,如果你想要改善你的智慧来羞辱那些无知的人,要想培养你的个性照射在你的周围,就好像你吞进了太阳和月亮,你将无法避免灾难。确实一路走来的湛然艺术不断得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羞辱着那群无知的人们,但是我却不是一个悲剧,我渐渐得预感到了胜利的曙光,因为我已经是空船了,作品首先告诉了我,无为而为,法无定法才有了湛然艺术,开创了这个时代。
这几年来,挑战自己永远成为我一路走来的动力,并且每次我都在不经意中完成了一次次的蜕变。虽然我目前还感受着姚公山画法的天上仙境,心却已经离开了那种成就带来的余温,确实我是够残忍了的,对于姚氏焦墨来说,我犹如又娶上了一位新鲜的女子,走上了那张红色的地毯上,走上了一趟黑白残杀的战斗,我不知道我会如何走下去,但是激情已在,并且在心头澎湃,或许那个湛然的腔调又开始了,真的是毫无办法,我已经不需要祝福了。
湛然于苏州太湖
2010-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