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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论《突厥语词典》中保留在西部裕固语里的一些古老词语

陈宗振

[提要]本文讨论西部裕固语中保留的((突厥语词典》的古词。文章有“基本相同
的词”、“词义有变化的词”、“比维语更接近于古代的词”和“变化较大的词”四个
部分。
《突厥语词典》(亦称《突厥语大词典》)是公元11世纪我国著名突厥语文学家麻赫穆
德·喀什噶里编纂的一部百科全书式的重要典籍。笔者曾于1992—1993年(《民族语文》1992
年第1期、1993年第1期)专文讨论了《突厥语词典》中保留在西部裕固语里的一些古老词
语。本文在进一步研究的基础上，继续讨论这一问题。
一基本相同的词
1．alon( I．107)“额头，前额”(piJ'ane，marflaj)
西部裕固语alon“额头，前额”。 同页，olon还表示“山额”(tagnirj doqisi)。其实，
这是同一个词的另一含义，表示山崖从侧面看好像人的额头的突出部分。在西部裕固语中未
见用于表示“山额”的用法。
2．boqar(TI．467)“铜”(mis)
西部裕固语boh~or／bahqor*“铜”。次页还有T．I．468 baq~r“在秦铸造的铜钱之名”。这实
际上是同一个词的另一含义。
3．bely bdy( HI．319)“睡吧，睡吧”(dlej—ellej)
西部裕固语bele／belele“睡吧睡吧”。西部裕固语的bele／belele不像一般词语，可以比较
自由地拆开运用，妇女们在哄孩子睡觉时，可以一面拍孩子，一面说“bele bele.”，也可以
说“be.be.belele. ”。
4．ilersyk( I．206)“裤带”(iJ'tonbo~')
西部裕固语~rlisok或rlisok“裤带”。西部裕固语的orlisok来自古突厥语的ilersyk，仅仅
是辅音l和r换位，相关的元音也随之换位。在说flisok时，因为西部裕固语的r可以自成音
① T
．I．107表示《突厥语词典》维文译本第1卷第l07页，其余类推：“()”中为维文译本的维语释义；
其后为西部裕固语中与其对应的词及词义。
@ “／，表示同一个词的不同语音形式。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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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论《突厥语词典》中保留在西部裕固语里的一些古老词语
节，所以与说orlisok时差别很小。
5． esryk( I．142)“醉，醉汉”(mEs)
西部裕固语ehsorok“醉，醉的”。1993年的论文中涉及了esyrt一(T．III．581)“使醉，灌醉”。
现又见到其同根词esryk。西部裕固语有其对应词ehsorok，如ehsorok kosi“醉酒的人，醉汉”。
6．oOuq( I．89)“神圣和吉祥之物”
西部裕固语jyzuq／jyzoq／juzuq“献神的，放生的”。
关于oOuq，词典编著者注释为：“任其自由自在的牲畜被称为oOuq(‘神圣物’或‘吉祥
物’)。这种牲畜，主人不挤乳，不剪毛，不使其负载，只为某一特定的用途而饲养。”在 I．89
还有另一词条为oOuq tQg，维文译本注“不可翻越的山”。
笔者认为，“牲畜”被称为oOuq，与tog“山”被称为oOuq都因为它修饰后面的名词时
表示“神圣的”、“敬神的”、“献神的”、“放生的”等意义。所谓“某一特定用途”就是“敬
神、献神、放生”：所谓“不可翻越的山”，不是山太高太陡而无法翻越，而是因为被尊为“神
圣的山”、“敬神的山”而禁止翻越。同时oOuq与高昌回鹘可汗的称号“亦都护”的回鹘语
oduq qut里的oduq为同一个词，oduq仍然是“神圣的”，qut是“幸福”，汉文“亦都护”是
音译，其意义应该是“神圣幸福之主”。
从语言材料看，西部裕固语的jyzuq／jyzoq／juzuq都是与古突厥语oOuq、回鹘语oduq对应
的同一个词，其中z、d、a有对应关系。而且西部裕固语还有一个动词jyzo．“禳灾祈福”，“驱
邪消灾”。这也许就是iyzoq的词根。因为“敬神”、“献神”的目的都是为自己“禳灾祈福”，
“驱邪消灾”。
从信仰和风俗方面看，直到20世纪50年代，裕固族还保留着与古突厥人相同的以牲畜
“献神”、“放生”的习俗。jyzoq coj“神羊”，jyzoqoht“神马”，即任其自由自在，不剪毛、
不役使、不宰杀，听其衰老而死的羊和马。这也就是为敬神，献给神而饲养的牲畜。在裕固
族地区，这种牲畜都有明显的标志，身上系着各色布条，而且要经萨满教的“师公”或称“祀
公子”念经，表示献神。所以这大概是古老的萨满教的习俗。
7．k~gen(T．I．541)“拴幼畜绳”(kogen)
西部裕固语gohgen“拴羊羔的长绳”。
词典编著者解释l~gen说：“挤奶时拴在牛犊或羊羔脖子上的绳子”。裕固族的oohoen
是一根长绳上有许多襻儿，可以把羊羔一个个地拴在这根长绳上，防止它们干扰人们挤奶。
看来与古突厥语的kogen为同一物。
8．kosryk(T．I．625)“绊索”(t~yJ'ek)
西部裕固语gohsorok“马绊”。
古突厥语k~sryk tuSo~是“缚在马前蹄的绊索”；裕固族的gohsorok是将马的前后蹄各一
只拴起来，使其不能快跑。二者略有差异。
9．kyky( III-319)“姨母”
西部裕固语guye“姨母”。
词典编著者说“这个词也可以说l(ykyj，这是正确的说法。”
笔者认为，kykyj的 j大约是表爱附加成分，如西部裕固语的mola“孩子”，加-j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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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维文译本的这一词条没有翻译成相对应的词，只有解说性词语，故本文没有维语对应词。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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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laj“亲爱的孩子”，GOZ“女儿”，加一aj成为GOZaj“亲爱的女儿”。现代维语bowa“爷爷”，
mom(1“奶奶”也有bowej“老大爷，老人家”与momaj“老太太”等用 j表示尊敬、客气
或亲热的形式。所以，西部裕固语的9uye很可能来自古突厥语的kykyj。
10．qalorj( m．507)“丰厚的财物，重礼”(qalirj ma1)
西部裕固语qalom／qalon“聘礼，彩礼”。
词典编著者引用的谚语：qalorj borse qoz alar,kerek bolsa qoz olor“给了聘礼，就能娶到
新娘；一旦急需，再贵也愿购买。” 可见，这“丰厚的财物，重礼”不是一般的财物，而是
为娶媳妇而送给亲家的聘礼。另外，维文译本虽然注了qaho mal，但现代维语并没有qalirj
这个词， 只有qelin，表示“厚”和“多”， 当然也就是“丰厚”。这和qalon( I．525)是对
应的。在西部裕固语里，除q~om／qalon表示“聘礼，彩礼”外，qalon还用于表示“厚”，
“多”，“稠密”，“深”等意义。看来qalorj和qolon在古突厥语中也都有关，或许也是同一
个词的变体。
l1．qaszrqu( I．637)“旋风”(q~un)
西部裕固语iel sclc_,ahrtGo“旋风”。词典同一页还有saqarqu“蜱，羊虱”。
这个词笔者在1992年的论文中已经涉及。该文提到，在西部裕固语中有iel SOGahrtGo表
“旋风”，并说明“可能因旋风刮来卷起尘土，像有许多脚的羊虱，故名。”显然，saqorqu
与sac,ahrtcz为同一个词。当时末注意到同页的qasorqu就表示“旋风”，与西部裕固语的iel
sac,ahrtco意义相同，现在看来古突厥语的qasorqu就是saqorqu的变体，只不过发生了q与S
换位的语音变化。而其以“蜱，羊虱”表示“旋风”的词义发展轨迹与西部裕固语是相同的。
12．qasuq( I．497)“树皮”(qasraq，derex posfi)
西部裕固语qazd~l“皮，壳”。
词典编著者说该词原为qas，后面的q是后加的。西部裕固语的一doq是构成名词或形容
词的附加成分，所以也可能是后加的构词附加成分。但在西部裕固语里，要表示“树皮”不
能只说qozdoq，而要加上derek“树”，说derek qazdoq。
此外，还有qaz(T．III．206)“树皮”，词典编著者说，这里的z可以变成S。那么，更使
我们认识到西部裕固语的qozdoq与古突厥语的qaz和qas的同根关系了。
13．qolan( I．525)“肚带，鞍带”(t nyk，teJ'wat~)
西部裕固语colon“肚带”。
14．qomJ'uj(TIL1．331)“吸饱血的蜱”
西部裕固语Gomse“蜱，羊虱，驼虱”。
词典编著者解释说“这个词用来比喻尿潴留而尿不出来的人们”。而在西部裕固语中，
Gomse可以用来比喻小男孩生殖器。其原词义相同而比喻的用法不同。
15．qu~ga(TIII．354)“老妪”(momaj)
西部裕固语auhrtc~／qurtc,a“老妪，老太婆”。
① 第二个qoz是“昂贵”f~gt,g，见q3z(TI．
426)“贵的，昂贵的”。
② 例如，维吾尔文的《维吾尔语详解词典》(缩影本，乌鲁木齐，1999年)，《维汉大词典》(民族出版
社，2006年)等近期出版的较有权威的辞书都没有qalar3这个词。
@ qurt踟这个词没有单列词条，而出现于by6i (跳舞)的例句中，其维译文为mom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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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论《突厥语词典》中保留在西部裕固语里的一些古老词语
qurJ'on一(T．II．363)“系腰带”(qurboJ~la-)。西部裕固语qursan一／quson一／Guhsan一“系腰带”。
词典中还有qur~o．(IⅢ．391)“系，绑”，qurJ'o~ (T．I．606)“系腰带(静词)”，可见qurSan一
就是qurJ'a-的“自动态”，表示自己为自己系腰带。西部裕固语的qurson一与古突厥语基本相
同，古代词中的． 为S是西部裕固语的规律，quson一／Guhson坝U是r脱落的变体。
16．Flan( Ⅲ ．216)“满口的(羊)”
西部裕固语manku／monkou“满口牙的”。
词典编著者说mo．n．ja 3 qoj就是“满四岁的绵羊”，并且说这个词仅用于绵羊，不用于
其他牲畜。但在西部裕固语中，可以用于其他牲畜。从语音和词义看来，古突厥语的man和
西部裕固语的manku／mankou，都源于汉语“满”，“满口”，意思是牙已经长全的老牲畜。
17．tJ'opoqon(TI．585)“枣”(filan)
西部裕固语duqan／doqan／duhqorddohc,on“枣”。同页，tJbpaqan还表示“疖子”，即人身
上长出的像红枣似的红肿的充血硬块。其实，它们也是同一个词，表示“疖子”是其比喻义。
裕固族平原区的居民不用这个词，他们用汉语借词ZOF表示“枣，红枣”，显然，它来自汉语
“枣儿”。山区的裕固族居民用duqon／dohc,on等，这与东部裕固语的05u：x~an“枣”十分接近，
而且与《突厥语词典)tJ'opoclon(T_I．585)也很接近。而蒙古语诸方言和蒙古语族诸语言的“枣”，
多半是1扣bQg伽bQg或与其相近的 uGQ、Ib'ut~uga等，后面没有一on。 这样，就有两种可能，
一是西部裕固语的duqan／doqon／duhqan／dohGan等来自东部裕固语的出u：xGQn，二是西部裕固
语的duqon／doqan／duhqon／dohc,an等和东部裕固语的dsu：x~n都是《突厥语词典》tJ'opoqon
(T．I．585)保留在裕固族两种本族语言中的变体。
笔者曾在《西部裕固语研究》一书中说到西部裕固语的duqan／dohoan等词“很可能是直
接借自东部裕固语的。”②当时没有注意到《突厥语词典》中有~opoqon这个词，既然1l世纪
的古突厥语已经有这个词，那就应该考虑第二种可能了。至于古突厥语的~opoqon与蒙古语
诸方言的~abag和蒙古语族诸语言的 GQ、t~Lsugo等究竟是同源关系还是借用关系的问题，
是另一个需要深入探讨的问题。
18．t (T_IⅡ．491)“牙，大牙”
西部裕固语toy“大臼齿”。这里的t 不同于t叫(T．III．209)“山”，而是在该页的“murj
‘智慧’(eqil)”中。
词典编著者举例说muo tOOl表示“智齿”，也就是最后长出的大臼齿。汉语“智齿”也
是这个意思。西部裕固语的toy也是既表示“山”，又表示“大牙，大臼齿”。
回鹘文《高昌馆杂字》中也有t叫tiI『“大牙”。@这说明直到l5世纪，回鹘人仍然用这个
词。古突厥语用表示“智慧”的m岫修饰taK，表示“智齿”，这说明to／s仅仅是“大臼齿”。
19．ozek( I．97)“主动脉”(ozek，gyren tomur)
西部裕固语ezek“大动脉，主动脉；心口(胃)”；“芯子，核心”。
词典编著者没有列举ozek在突厥语中的例句。西部裕固语的ezek原指动物胸腔里面与心
参见孙竹主编：《蒙古语族语言词典》，青海人民出版社，1990年，第554页，“枣”条。
② 参见拙作《西部裕固语研究》，中国民族摄影艺术出版社，2004年，第114-115页。
③ 参见胡振华等整理：《高昌馆杂字》，民族出版社，1984年，第44页，第379号词。
虽然维文译本Tozek，gyr~n tomur，但它们都不是胸腔里的“主动脉”。而汉文译本译作“主动脉”
是正确的。见校仲彝等的汉文译本《突厥语大词典》(民族出版社，2002年)，第一卷，第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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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相连的大血管，不是体外能够看见或触摸到的脉管。过去，裕固族的萨满在祭祀时有一种
“掐断主动脉宰羊法”，即不从羊的颈部下刀，将羊开膛后用手掐断其主动脉，从而使其死亡。
他们就叫ezek yze．(掐断大动脉)。yze一是“掐断”的意思，同时也有“除秽”的意思，如Goj
yze-(让羊通过两堆火除秽)。而且ezek也许还是由动词yze．派生的名词。
另外，与此有关的T．I．402 ozekle一这个动词有例旬，ol qoyu~ozekledi．笔者认为这就是“他
掐断绵羊的主动脉了。”即用裕固族萨满同样的方法宰羊，而不是以刀割断颈动脉宰羊。这很
可能是与古老的萨满教信仰有关的习俗。至于西部裕固语“心口(胃)”、“芯子，核心”等大
约都是“主动脉”的引申意义。
20．fanoq( I．495)“用木头剜制的木碗、木罐等器皿”
西部裕固语d3inaq“木碗”。词典同一页还有另一个tJ'anaq，说明是“木盐罐”，其实它们
应该是同一个词。西部裕固语还有gumos~naq，gumas是“银”，但gumas d3inaq不是“银
碗”而是“镶银木碗”。可见得这个词就是“木制器皿”。词典编著者在同页另一词条的~anaq
说它表示“器皿”是乌古斯话。
21．1咐(TI．431)“绿松石”(咐)
西部裕固语d3es／d3is“绿松石，孔雀石”。词典维文译本虽然译作tM ，但根据《维汉大词
典》，这是“天青石，青金石”。汉文译本第一卷第350页译作“绿松石”。裕固族往往以d3es
或 s给女孩命名(音译为汉文的“吉斯”或“姬斯”等)，就是以“绿松石”比喻姑娘的美
丽，并表示喜爱、珍惜之情。
22．somq( I．495)“支柱，帐篷支柱”(tirek)
西部裕固语suruq“帐篷支柱”。
23．t~lik(T．I．504)“洞，孔”(eB'iz，t~Syk)
西部裕固语telk／telok“洞，孔”。词典还有使1．( Ⅱ．29)表示“打通”、“凿通”、“钻孔”。
西部裕固语也有te1．，词义相同。所以tel一就是telk／telok的词根。
24．toq( I．433)“不留头发的，光秃秃的”
西部裕固语toy“秃的，短的”，“无犄角的”。
词典编著者解释说toq Er是“没有像突厥人一样蓄发的光头的人”；toq iolqo是“无犄角
的牲畜”。西部裕固语toy与古突厥语的toq词义和用法基本一致。例如：t0Y bQ “秃头”，toY
Guzuruq“秃尾巴”，toy bQ c,oj“无角羊”，toy b uhgus“无角牛”。此外还有“短”的意思。
例如，toY daloy“短鞭子”。
此外，古突厥语还有toqluq( I．613)“光头，秃头；无犄角”。这是由toq派生的名词。
从词义和语音看，不论古突厥语的toq还是西部裕固语的toy，都源于汉语的“秃”。因为汉
语“秃”表示“没有毛发”，“没有尾巴”或“尾巴很短”等等；其中古音为“他谷切”，“通
合一入屋透”，即声母为t，韵母为uk的入声字，与古突厥语toq十分相近。②
我们还应该注意，现代维语中有个toqal，表示“无犄角的”，如toqal kmQ表示“无犄角
的牛”，toqal k￡表示“无犄角的山羊”。那么toqal这个词与古突厥语toq iolqa“无犄角的
① 维文译本虽然注了fanaq，但根据《维汉大词典》，在现代维语中，它不表示古突厥语fctnaq的词义。
② 参见俄文《古代突厥语词典》(列宁格勒，1969年)toq IV；丁声树编录：《古今字音对照手册》，
中华书局，1981年，第66页“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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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论《突厥语词典》中保留在西部裕固语里的一些古老词语
牲畜”的toq不就是词义相同了吗?但是，它与toq有无同根关系?如果有同根关系，那么
toqal最后的“Ql”又是什么?如果说完全没有同根关系，又为什么词义如此相同?这些问题，
笔者无力解释，还希望突厥语词源专家指教。
25．toxso( I．551)“托赫锡”(toxsi)
西部裕固语toY i／c0 “妥家，妥姓”。“托赫锡”是一个突厥部落的名称，词典编著者解
释说“托赫锡”也称toxso t99il“托赫锡奇吉尔”。裕固族有一些氏族与回鹘时期的部落名称
有联系，如jaylohc,orljaylahGar“亚拉格家，杨家，杨姓”就是回鹘可汗家族的“夜落葛”的
后裔。所以toY i／to 也很可能是古代toxs~的后裔。当然这还有待于历史学家进一步研究。
26．tOz～( III．252)“忍受”(et~irqa-)
西部裕固语doz．／dioz．“忍受”。
词典编著者举出的例句是Er tumluuqa tozdi“人忍受寒冷了。” 维文译本将toz．译作
efirqa一，该例旬及译文为adem souuqtin efirqidi“人因寒冷而饿极了”。根据《维汉大词典》，
efirqa一是“饿极，非常饿”。尽管维汉两种译本不一致，但说明现代维语中没有与古突厥语toz
音义相同或相近的动词。而西部裕固语与其语音对应的doz一／dioz．表示“忍受”的意思。这还
值得更深入探讨。词典编著者还指出tOz一是克普恰克话。
27．turma(TI．562)“萝卜”(turma，turup)②
西部裕固语durma“萝卜”。不论古突厥语还是西部裕固语，turmo或durma都是总称。
词典编著者说，soroI~tu_rma是“胡萝卜”，而西部裕固语用aq durma表示“白萝卜”，用GOZO1
durma表示“胡萝卜”。古突厥语用“黄”形容胡萝卜，裕固族用“红”形容胡萝卜。在现代
维语中，“萝卜”一般用turup表示，不是turmo。而“胡萝卜”则是另一个词SEWZE。
28．tuturqan( I．675)“大米”(9yrytJ')
西部裕固语tuturc,on／tutuqan／turGon／turqan“大米”。在西部裕固语中，tu是“寒毛”，“绒
毛”的意思，包括动物和植物的绒毛。如kosinoo tu“人的寒毛”，Qht tu“马的绒毛”，bu lohpdoqdo
tu 9ehp dro“这叶子上绒毛很多”。还有，soqba是“粟类的总称”，tu soqba表示“黍子”。大
米被碾以前的稻粒外表是多毛的，所以tuturGan／tuturqan很可能就是来自tuturGon或tuturqon。
在古突厥语中还有ty(T．III．287)“寒毛”(tyk)
同页，ty还表示“颜色，色彩”和“(牲畜的)毛色”。其实都是同一个词，由“毛”引
申出“毛色”、“颜色”等意义。 另外还有其同根词ryder"( I．529)表示“毛色相同，同类
的”，tyle．(III．369)表示动词“(牲畜)脱毛，换毛”，等等。由此看来，西部裕固语既保留
着古突厥语的tu，又保留着tuturqan。
29．jazuq(T．III．19)“春季专用的”
西部裕固语iaz“春，春季”。词典编著者说，iazuq et是秋季配用各种作料晒干，存到(来
年)春季食用的干肉。jazuq来自jQzoq(仅仅春季)。所以jazuq et即“春季专用的肉”。
这样，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即现代维语iaz是“夏”，bahflr或￡ GZ才是“春”。究竟古
① 见《突厥语大词典》(汉译本)，第三卷，第179页。
② 维文译本虽然注了turmo，但根据《维汉大词典》，在现代维语中，它不表示古突厥语turmoil]3(。
③ 现代维语已经没有表示‘‘寒毛，绒毛’’的ty，但出现了来源于它的表示“颜色”、‘‘色彩”的tys。
估计它来自tysi(“它的毛”，ty加第三人称附加成分一si)，在ty被tyk“寒毛，绒毛”取代后，久而久之，被
认为是tys加一i，所以就成为另一个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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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语文》2009年第2期
突厥语是怎样表示的?
jQj(T．III．220)维文译本注bahar，etijaz“春”；但jajoq一(T．III．265)，又注jazlaSti，jQz Q
oryldi“入夏”。iO,Z(T．III．218)维文译本注iO．Z“夏”；但．
j(IZO．(T．III．118)，又注baharniotkyzdi
“度春”。另外，jazaq一( Ⅲ．102)的维文仍然是“入夏”，jajla~(T．III．63)的维文又是jajlaq
“夏牧场，夏窝子”。这些词的词根都是jQz或jQj，现代维语jO．Z是“夏”，jQj已经消失，仅
存在于iajlaq“夏牧场”等少数几个词中。古突厥语会像维文译本这样同一个词根“忽春忽
夏，互相矛盾”吗?词典编著者的阿拉伯文原文究竟如何?很值得查清。按俄文《古代突厥
语词典》，jQz为“春”，jQj为“夏”，很可能是符合阿拉佰文原文的。
西部裕固语jaz是“春”，jej是“夏”，相应的派生词也都没有矛盾。例如，jaz6a“春天
的”，jejco“夏天的”，jejin“夏季”，jejloq“夏牧场”。看来，西部裕固语的“春”、“夏”也
许更接近古突厥语。
30．iumdar-( III．133)“聚集，召集”({iK一，topla一)
西部裕国语jimdctr一“收集，召集”。词典例句是ol kiSini．jundordo“他召集了人”。西部裕
固语用法相近。例如，alomno jimdar-“收债”，9ohp kosi jimdarya~oht aydena“我们多召集
些人去保卫草场吧”。
31．jund(T．III．7)“马”(Qt)
西部裕固语“马”iyt。词典同一页还有一个词条jund，其例词jundjolo是指十二生肖纪
年的“马年”，也就是“午年”。二者其实为同一个词。西部裕固语也如此。例如：{yt Guron
“马圈”，men iyt{illoy er“我是属马的”。
二词义有变化的词
32．an ( I．59)“颈，颈后”(gerden)
西部裕固语art“后面；西面，西方”。其本义为“后面”，“西方”是其引申意义，因为
他们崇敬日出的东方，“前方”也就是“东方”，“后面”也就是“西方”。
33．balfaq( I．610)“泥浆，泥泞”(paltfiq／poat~uq，patqaq)
西部裕固语baldoq“沼泽地”。维吾尔语polfiq／palfuq是方言词，标准语中一般用patqaq。
词典编著者说这个词是乌古斯话。
34．i0ir( I．126)“黄昏，薄暮”(imir-tynnir)
西部裕固语ji0ar“晚上，晚间”。西部裕固语用boza0／bozala表示“黄昏”，用9edse／ge~i
专表“昨晚”、“昨夜”。这样古突厥语表示“黄昏”的 ir在西部裕固语中的对应词jirjir就
往后延至“晚上，晚间”了。
词典编著者还说乌古斯人把这个词说成imir，这又证明了现代维语imir-fim~r的来源，imir
原是“黄昏，薄暮”，fimir是不能单独使用的谐音成分，imir-fimir是谐音词。但其词义已经
不是“黄昏，薄暮”，而是“模模糊糊”，“缭乱不清”了。
35．沁er_(T-I．239)“跟踪”(izidin bar-)
西部裕固语ezer-“跟，跟随”。维吾尔语一般用￡g 表示“跟，跟随”；西部裕固语一般
用jizda-表示“跟踪，寻找，侦察”，它来自iiz“脚印，踪迹”加构成动词的附加成分．1Q：所
以西部裕固语可以说bu jizdo ezerye~dole“你顺着这个脚印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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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论《突厥语词典》中保留在西部裕固语里的一些古老词语
36．kok( II．413)“鞍板”
西部裕固语gohk“拐角”，“鞍角”(鞍板形成的角)。在西部裕固语中有这样的谚语：eren
m~rya u§，ezer gohga diort“好汉比武比三遭，马鞍都有四鞍角。”词义与古突厥语略有差异。
37．marjra一( Ⅲ ．550)“喊，呼喊”(waqira一)
西部裕固语marjGora．“说，讲”。在西部裕固语中ma0aora-用于人就是“说，讲”，不是
“喊，呼喊”，但用于羊则是“叫”。这明显不同于古突厥语的词义。在西部裕固语中，还有
ma0azras-"交谈，谈话”，这是mar36ora一的交互一共同态；moa3cort(客套话)，如goljom molJGort
tidi“他向贵宾们致道歉词了”。
38．me3ek(T-I．509)“粪”
西部裕固语mehrdsik／mehrdsi／mehrge“粪蛋”。词典编著者所举的例子是Ot m￡3￡ “狗粪”，
可见不是“粪蛋”，而西部裕固语的mehrdsik等等都只用于羊、骆驼等牲畜的“粪蛋”。这是
二者在词义上的差异。
39．t$oqon(T．I．523)“侄，甥”，“表兄弟”(dsijen bala，hanunat~inoo osli)
西部裕固语 GQr q锄“堂亲，表亲”。西部裕固语t~ic,an aGO是“堂哥，表哥”， GQn ono
是“堂弟，表弟”。所以西部裕固语 GQn的词义已经与古突厥语的tJbqan略有差异，但仍然
是同一个词。
40．sorqajoq(T．III．247)“重瓣胃”(toqquz torluq)
西部裕固语s~Gohrd3ctq／sarjGord3aq／sooqord3aq“胃”。首先说明，根据《维汉大词典》，
只有toqquztonluq，意思是“重瓣胃”和“蜂巢胃”；没有toqquz torluq。那么古代的sorqajoq
可能表示反刍动物的这两个胃的通称，也可能只是其中之一。西部裕固语的sa0Gohrdsaq等就
表示“胃”，或动物的“肚(d矗)子”。而需要表示反刍动物各个胃的时候，就加上修饰性词
语。例如：ala sarj6ohrd5aq“蜂巢胃”(直译：“花肚子”)；qod9r sa0~ohrd3aq“瘤胃”(直译：
“麻脸肚子”)．iOS s~ ohrO3aq“重瓣胃”(直译：“坏肚子”)。
再者，sa136ohrdsaq与sarqajoq的语音差别较大，但值得注意的是，在sctrqajoq(TAI1．247)
这.词条中，词典编著者说该词也可以有n音，但没有标出具体的音标。根据所举阿拉伯语
的类似情况，笔者的理解是可以读作smaorqajoq或与之类似的音。这样，在西部裕固语中大
约发生了r与其后面的q换位，从而n受q的影响而同化为I1等变化。所以笔者觉得它们还
是有同源关系的词。
41．tarmaq( I．611)“爪，爪子’’(tarmaq)①
西部裕固语darmaq“手指，足指，爪子”。词典编著者解释说tarmaq是“野兽和猛禽之
爪”。而西部裕固语的dannaq既可用于人又可用于动物。
42．tuou( Ⅲ ．502)“聋子”(gas，parj)
西部裕固语terjo“聋子”。但在西部裕固语中，还有terjo goz“瞎子，盲人”，terjo qulaq
“聋子”的说法，那么terjo就不仅限于“聋”，而是“有缺陷”的意思了。还有，teoololdte~olok
也表示“瞎眼的”，“瞎子，盲人”。更值得注意的是还有动词te0ol一“瞎，变瞎”和teoohldor-
“弄瞎，使瞎”。例如：seno0 goz terjolyej!“瞎你的眼!”dsidan jQdaYQ gozooge dekge
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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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维文译本虽然注了tarmaq，但根据《维汉大词典》，在现代维语中，它不表示古突厥语tormaq的词
《民族语文》2009年第2期
terjohldorvatqon dro“鸡蛋裂开碰伤他的眼睛，把眼睛弄瞎了”。在甘肃肃南山区的裕固族还
用te0olme表示“聋子”， 而这来自动词te0ol功Ⅱ构成名词的附加成分．me，说明terjo1．仍然还
有“变聋”的意思。
43．ygyr(T．I．76)“群”~ujur)
西部裕固语uyur／u~or“群，人群，畜群”。古突厥语的ygyr，不仅用于“畜群”，还用于
“鸟群”。而西部裕固语的u~r／u~or可用于人，也可用于“畜群”，如bar uYur kosi“.群人”，
baruYurGoj“一群羊”，uyuroz~or“马群中的公马”，uyurjyt“马群”。未见用于“鸟群”的。
44．jonaq(T．III．37) “鞍垫”
西部裕固语jinaq“毡子”。词典编著者说jonaq是“驴、犍牛及其他类似牲畜驮鞍下放
的鞍垫”，这也很可能就是一块毡子。而在西部裕固语中已经完全表示“毡子”。例如：sen
{inaqdo jOZ“你把毡子铺上”，gol iinaq doGoradov didej dro“他会擀毡子”。
三 比维语更接近于古代的词
有些词虽然在现代维语中有古突厥语的对应词，但保留在西部裕固语里的这些古老语词
在语音上更接近于古突厥语，具有古突厥语的语音特点。
45．alton(T．I．147)“下面”(altin，astin，towen)
西部裕固语ahldon“下面的”。同页的另一词条为oston，词义相同，但词典编著者说：“这
个词不正确，正确的是alton”。在西部裕固语中因为带擦元音的擦音成分h与l相连时发音为
【l】，这个音与S十分接近，也很可能演化成aston。所以，古代出现aston，西部裕固语中保留
着ahldon(读atdon)都是很自然的。而维文译本虽然注了altin但现代维吾尔语中并没有altin，
只有asfin，其词根ast“下，下面”，其派生词astinqi“下面的”倒是常见的。
46．eOer( II．325)“鞍子”(eo~r)
西部裕固语ezer“鞍子”。该词出现于 ld 词条的例句中。由此派生的动词是￡O￡r1￡．
( I．394)“鞴鞍”(eg~rlE一)，西部裕固语ezerle一“鞴鞍”。
喀喇汗王朝突厥文文献语言的语音特点之一就是词中或词末有O音，在现代维语中与其
对应的是多为j音，少数为g音。而在西部裕固语中，与其对应的则是z。除以上两个词外，
ja6一(T．III．589)“铺开，摊开”现代维语是iaj．；西部裕固语是iaz．；iQ6 ( 1．494)“徒步，
步行”，现代维语是jajaq；西部裕固语是jQzQY。显然，与现代维语相比较，西部裕固语更接
近于喀喇汗王朝的古突厥语。
47．karat-(T．II．497)“指给，让看”(korket- ，kcrset．)
西部裕固语gohgob／gohrgyt．“指，指出，指点，使看”。
48．muS( Ⅲ．175)“猫”(myfyk)
西部裕固语m郇／m掷“猫”。词典编著者说该词是奇吉尔话。
49．orky( I．174)“驼峰”(orkef)
西部裕固语uhrgu／uhrgo／uhrgus“驼峰”。
50．sorrnusaq，sarnursoq(TI．683)“大蒜”(sornsoq)
① 维文译本虽然注了 rk￡t ，但实际上现代维语并没有这样的词，一般用的是kers￡t．。
三论《突厥语词典》中保留在西部裕固语里的一些古老词语
西部裕固语saromsaq／somsaq“大蒜”。词典编著者说samursaq是sarmusaq的变体。西
部裕固语“大蒜”有两种读音，somsaq与现代维语的相同，但还保留着带有r的古老形式
sarom saq。
51．taqa~u( I．582)“鸡”(toxu)
西部裕固语taqa~~u／dahcaayoltahoa~o“鸡”。
52．toz(TRI．169)“灰尘，尘土”(toz，tozan)
西部裕固语doz“灰尘，尘土”。
53．ton3aq( Ⅲ．522)“指甲”(timoq)
西部裕固语dorrjaq“指甲”。
54．ylker(TI．129)“昴星团”(yker iulmz)
西部裕固语ulker“昴星团”。“昴星团”又称“攒昴”，是二十八宿之一。在《高昌馆杂
字》中，就有这个词，回鹘文是yker，与现代维语一样。②看来，西部裕固语保留着更古老
的带l的形式ulker。
55．joif／ntlr(T．III．50)“雨”(jarnm~)
西部裕固语jQYmur“雨”。词典编著者说：“这个词也被说成jam lro”这是m与lf换位
所致。看来，现代维语的换位形式古已有之。但其词根是动词jQK-( Ⅲ ．82)“降，落”，所
以，未换位的j咄mur和joymur应该是更原始的形式。
四变化较大的词
56．( I．88)a釉“大哥，长兄”，(tIoo aka)
西部裕固语adoc,a“情哥，心上人”。在古突厥语中，这个词的词根应该是动词叫a一
(T．III．345)“变酸，发酵”，其自动态Q n一( I．268)“自己心酸，心疼；关心，关照”。因
此Q如q就是由动词加一q构成的静词，表示“心酸的，心疼的”，“同甘 者”。在西部裕固
语中odoc,a大约来自adaqladoy“酸的”，引申为“心酸的、心疼的”和QC,Q“哥哥”，因此表示
“疼爱的哥哥”，即“情哥”。
此外，西部裕固语还有hadoy／hadoq表示“恩情、恩惠、好处”，看来它与古突厥语Q缃
也是同一个词的不同语音变体，而且adocom 表示“情人”，大约来自耐3q“心疼的，有恩情
的”加上第一人称附加成分一om 就成为名词“我的情人”；adooa~表示“媳妇，妻子”，大约
来Aadoq加上另一个词 “伴侣”，组成复合词，同时 变成了呻，即Qd 哪，“心疼的伴侣”
或“有恩情的伴侣”也就是“媳妇，妻子”。至于 这个词也见于T．I．65。
57．qatar-( II．96)“挡回，打退”(qajtur-，fekintyr-)
西部裕固语qadar／c,ahdar“往后，向后”。词典的例句如ol ato／~qatardo“他把马挡回了”，
j 3 qotardo“打退了敌人”，都说明qatar-在古突厥语中是个动词。而且T．III．268还有qajtar-
这个动词也表示“挡回”，其例句为ol Qta qajtardo“他把马挡回了”。词典编著者说“这是
乌古斯人的语词，突厥人将其说成qatardo”。但在西部裕固语中，qadar／c,ahdar已经变成了
① 维文译本虽然注了toz，但根据《维汉大词典》，在现代维语中，它不表示古突厥语toz的词义。
② 参见胡振华等整理：《高昌馆杂字》，第33页，第41号词。
《民族语文》2009年第2期
一个副词，例如，cxthdartuela“往后退”c~ dor cKlr(1“向后看”。这是罕见的较大变化。
58．ajoq( I．114)“诺言”(wede)
西部裕固语ajov／ajiy“命运，运气”。
Qi 的词根应该是T．I．235 aj一“说、讲，告诉”。这个词笔者在1993年的论文中已经涉及，
并说明西部裕固语的Qj3Y也是由动词Qj一派生的名词。至于“命运，运气”之所以与“说”有
关，“看来起源于萨满教的天神(qan deoar)决定人们命运的迷信思想。”既然词典中还有ojoq，
那就更足以说明西部裕固语aja~／oji~是来自dj一的派生词了。但它与古突厥语表示“诺言”的
Qi 相比，在语音和词义上都有差异。
59．o0( I．57)“先，前，前面”(o0，aid，awa1)
西部裕固语undun“东方”。突厥、回鹘都崇敬太阳，以日出的方向为前方，也就是“东
方”。裕固族也一直保留着这一习俗，所以“前”即“东”，“后”即“西”(参见本文的第二
节TI．59 art)。但古突厥语的 n变成了un，还加上了从格附加成分．dun，这样，语音和词义
都发生了较大的变化。
西部裕固语的undun还可以与iQq“方向”组合成unduraq／undijaq／andiaq表示“东方”。
另外，也不用undun表示“前，前面”，而是用uhldur／uhldar表示。
本文论述了以上50多个词，加上1992年和1993年发表的两篇论文共计论述了《突厥语
词典》中保留在西部裕固语里的130多个古老词语。这更加有力地说明了西部裕固语保存古
代成分较多的语言特点。
这三篇论文是以现代维语作为比较基础的，所以包括现代维语没有，或只出现于方言中，
或知之者很少，一般出版物不用的词，以及虽然维语中有，但西部裕固语比现代维语保留着
更多古突厥语特点的词。这类词只要在西部裕固语中普遍使用，即使语音或词义有差异，也
作为论述的对象。
同时，这些词语虽然现代维语没有或十分罕见，但其他亲属语言可能保留着。例如，哈
萨克语就有baqar表示“铜钱”；塔塔尔语就有k~oerfn表示“鸽子”。它们与《突厥语词典》
和西部裕固语中的对应词都是语音、词义相同或相近的。
笔者的一孔之见仅供同行们参考，谬误之处，望批评指正。
参考文献
陈宗振：《(突厥语词典)中保留在西部裕固语里的一些古老词语》，《民族语文》1992年第l期。
陈宗振：《西部裕固语研究》，中国民族摄影艺术出版社，2004年。
陈宗振：《再论(突厥语词典)中保留在西部裕固语里的一些古老词语》，《民族语文》1993年第l期。
丁声树编录：《古今字音对照手册》，中华书局，1981年。
胡振华、黄润华整理：《高昌馆杂字》，民族出版社，1984年。
麻赫穆德·喀什噶里：《突厥语大词典》(汉文版)，三卷本，民族出版社，2002年。
麻赫穆德·喀什噶里：《突厥语大词典》(维吾尔文版)，三卷本，民族出版社，1981—1984年。
孙竹主编：《蒙古语族语言词典》，青海人民出版社，1990年。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编：《维汉大词典》，民族出版社，2006年。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编：《维吾尔语详解词典》维吾尔文版(缩影本)，新疆人民出版社，
1999年。
三论《突厥语词典》中保留在西部裕固语里的一些古老词语
,g,peBHeq'mpKcmJfiC~oBapb．5I．1969．
Abstract
This paper discusses words preserved in W estern Yugur language Can be compared with those
in the dictionary Compendium of the Turkic Dialects．In it，thare are four parts：mainly sam e words，
words chan ged semanficly,words earlier than Uygur lan guage，words chan ged greaty．
(通信地址：100081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
《中国少数民族语言音档》出版
经过十余年近百名语言学工作者的不断努力，一部包括录音、录像两种介质的八张光盘
和一本书，内容涵盖45个民族使用的62种语言的音系录像和常用词汇录音的《中国少数民
族语言音档》， 已由民族音像出版社出版。
这套《音档》的制作出版是中央民族大学“985工程”建设项目之一。《音档》包括《中
国少数民族语言音系录像》和《中国少数民族语言词汇录音》两大系列。是基于我国老一代
民族语言学专家自从1990年起历经十余年积累的一套资料制作而成。由于当年音像设备、技
术水平和经费等原因，这套音档资料一直未公开出版，而历经十多年后磁带已出现磁粉脱落
现象，原版资料面临丧失危险。中央民族大学“985工程”语言文化教育与边疆史地创新基
地语言中心采用现代语言处理技术，对上述资料做进一步完善和补充，将其全部转为光盘，
尽可能弥补原版存在的缺陷，并加注国际音标和汉字以方便使用。《中国少数民族语言音档》
原版主编为戴庆厦，修订版主编为李德君、刘岩。


文章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