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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穿梭于三个世纪的陈翰笙

【分享】穿梭于三个世纪的陈翰笙

  穿梭于三个世纪的陈翰笙

东方网  邓伟志



       陈翰笙生于光绪二十三年正于初四,也就是公元1897年2月5日,殁于2004年3月13日。他是跨越了三个世纪的历史老人,也是最有造诣的社会学家之一。

  广义社会的广义社会学家

  陈翰笙精通五种外语,懂得四种外语,共九种。中国人爱用“学富五车”来形容一个人学识渊博。其中多少有点艺术夸张。用“学富五车”来描述陈翰笙则是恰如其分。陈翰笙的一车是史学,二车是经济学,三车是国际问题,四车是法学,五车是社会学。他曾被称作“当代经济学家之父”,还不是经济学家吗?他是国际问题研究所副所长,还不是国际问题大家吗?可是,说到底他是社会学家。前些年有人批评经济学家鲜有社会学知识,社会学家缺乏经济学理论,是有根据的。他们不像陈翰笙那样经、社兼通。孰不知,经济何尝不是广义社会的组成部分!狭义的社会离开经济还能说清楚吗?在学科越分越细的情况下,成功者往往是“T”形人才。那就是“博”中有“约”。陈翰笙写过《印度莫卧尔王朝》一书。你说它是历史书,可以;你说它是政治学佳作,也可以;你说它是社会学大著,更可以。他把印度的社会写得那样有条有理,还不是社会学吗?

  本来嘛!书就是书。凡好书总是多学科交叉。也只有多学科交叉,文章才能如行云流水,行文也才能纵横驰骋。站在历史的高度,胸怀地域的广度,经纬交织,容经、法、史于社会学于一炉,是陈翰笙社会学著作的特色。触类旁通,综合取胜,是“陈翰笙之路”,也就是于光远在主持陈翰笙追思会时,根据大家的认同,提出的“陈翰笙学派”。

  脚踏实地的社会学家

  有些学贯中西的人讲话、写文章,容易故弄玄虚,云里雾里,不切实际。可是,陈翰笙这位社会学家则不同。他十分注意眼晴向下,喜欢迈开大步到下面调查。1929年,他组织了一个由45人组成的调查团,花了3个月的时间,到无锡的4个乡22个自然村,用访谈法对1204户进行调查。紧接着,他又陪史沫特莱对无锡的55个自然村、8个市镇的工商业展开调查。1930年他又与北平社会调查所合作,在河北保定的10个自然村1578个农户进行调查。1933年11月至1934年5月,他在宋庆龄、唐绍仪的支持下,对广东的梅县、潮安、惠阳、中山、台山、广宁、英德、曲江、茂名等18个县进行调查。接着,又对番禺的10个典型村的1209户展开访谈。同时,又对50个县的335个村进行问卷调查。1933年下半年,他又到山东潍县、安徽凤阳、河南襄城对种菸草的菸农实地调查。概括起来,陈翰笙完成了对长江、黄诃、珠江三大流域的调查,其规模之大、历时之长都是空前的。只因他不吹、不炒、不伸手,所以也就没有获得过什么奖。建国以后,年迈多病的他依然风尘仆仆地下去调查。20世纪80年代他又指导年青人继续整理他对三大流域以及对西双版钠、对上海工人的调查资料。

  结论形成于调查的末尾。陈翰笙的每一次调查都有新见解提出。早在30年代中期,在对三大流域调查后,他力排众议,坚持认为中国社会的性质是半封建、半殖民地。他既不赞成“无资本主义”,也不同意“是资本主义”。对社会性质的明晰,是陈翰笙在社会学上的一大贡献。

  陈翰笙的贡献来自于调查。陈翰笙的书香源于泥土香。不说别的,单是在陈翰笙的20多部主要著作的书名中,含有“土地”二字的就有3本,另有含“农”字的6本。这就足以表明,陈翰笙做学问是何等的“脚踏实地”了。

  社会活动家的社会学家

  陈翰笙用观察法研究社会是一个方面。陈翰笙还用参与法去了解社会。1925年他经李大钊介绍参加国共合作时期的国民党。1926年3月18日,北京爆发反对段祺瑞政府卖国行为的革命运动。陈翰笙夫妇带领学生游行示威,受到军警镇压。随后,陈翰笙撰写了《三月十八日惨案目击记》,堪称研究社会冲突的不可多得的案例。1934年,陈翰笙与薛暮桥、孙冶方等人一起,在上海发起成立“中国农村经济研究会”。1935年秘密去莫斯科,任东方大学研究员。同年,在苏联经王明、康生证明,将组织关系由第三国际正式转入中国共产党。他长期从事秘密工作,从事对海外华人的联络工作。他是共产国际中国小组成员,是苏联红军东京小组骨干,是“中共在美工作领导小组”顾问。冯玉祥称他为“张良”。他同罗斯福的助理、蒋介石的美国顾问,交往甚密。共和国成立,陈翰笙于1950年回国,创办了英文期刊《中国建设》。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他年过八旬,但是精神焕发,积极投入了中国的大百科事业。

  陈翰笙的一生告诉我们:社会活动既是践行社会学理论,也是检验社会学理论,同时还会丰富和发展社会学理论。

  不肯当官的社会学家

  做社会活动家不等于当官。社会学界是政府的思想库、智囊团。学者如果都去当官了,集官学于一身,无异于取消思想库。距离使人客观,距离使人冷静,距离能产生美。陈翰笙有许多当官的机会,都被他婉拒了。周恩来兼任外交部长时邀陈翰笙当副部长,陈翰笙未接受,只肯当顾问。就是学术团体,陈翰笙也只愿意当副手。“文革”后,在陈翰笙的一大把头衔中几乎都有个“副”字。这同当前有些学者热衷于当官形成鲜明对比。据陈翰笙的妻侄女孙小礼回忆:在陈翰笙百岁华诞时,电视台很想请这位从29岁起就任北大教授,任北大教授时间最长的他,能对北大讲几句。可是他沉默不语。坐在一旁的医生见状,劝陈老说:“你就说希望北大越办越好!”不料,陈老回答的是:“我希望北大办得跟从前一样好!”接着他对北大教授提了四点希望,第一条就是:“不要当官”。“不要当官”这岂止是对北大的希望,这是老一辈学者对后来者的叮咛,是对整个社会点穴。――至于说近年为什么会出现“当官热”?那就留给官、学两方沿着陈老的思路来作社会学“解”吧!

文章来源:天睿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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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学先行者陈翰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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