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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8-22 16:50

恩咸采风录（1）清凉小溪古村落

8月13日至19日，我与爱人和孩子回恩施州咸丰老家度假。这次我们避开从恩施经宣恩到咸丰的路线，选择了从恩施市盛家坝乡至大集、经咸丰黄金洞，由利咸公路进入咸丰县城并转至咸丰甲马池镇的路线，主要目的是感受这一线路的新农村景观、特色民居和古民居。这次行游收获非常丰富，主要游历了恩施市西南郊盛家坝乡二官寨村小溪组胡家大院、咸丰黄金洞乡的黄金洞景区、咸丰甲马池镇周边的吊脚楼民居院落如龚家坨老宅、墨池村龙门院子、王母洞民居群、杨洞乡新场将家花园、青岗坝蒋家院子。在利咸路还发现了一个叫石仁坪的古街道。在把界看到了极美的新农村新民居。这次行游的大多数路程为车行，还有部分路程为翻山越岭的步行。行程中得到了恩施电大刘老师和他一位肖姓朋友的帮助、得到了州文促会田发刚主席和咸丰县民委王因权先生的信息帮助，在此先行感谢。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行游的过程中所获得的都是鲜活真实的印象，现将它们分一个小的系列整理出来。

（1）8月13日中午至14日晨：清凉小溪古村落
　　这次行游的第一站是恩施市盛家坝乡二官寨村的小溪，它是我之所以选择走这条线路的最重要的原因，我是怀着探寻古村落的遗踪和追寻逝去的童年的心情踏上行程的。探寻古村落，是因为小溪胡家大院较完好地保存了恩施山区土家族吊脚楼群落及四合院民居。追寻逝去的童年是因为我在七岁以前曾在城市青年下乡的浪潮中跟随奶奶和小叔叔落户在小溪。

　　因为还没有开通直达小溪的车，我又不太熟悉路线，恩施电大的刘老师非常热情地请了他的一位肖姓朋友（他们也都是恩施骑行协会的会员），开着高级的越野吉普车送我们一家去小溪。我们早上九点从市区出发，经恩施芭蕉、桅杆，到达罗家塘时，运气不算太好，正遇到从罗家塘分岔到小溪的乡村公路在浇铸最后两三米的水泥路面，车子无法从新路上通过，只好绕道二官寨村，但二官寨村进入小溪的路面崎岖不平，而且弯道大、坡度陡，在距小溪大约还有两公里的狭窄山道上，高级吉普车的前端被道边的一根杂木棒插了进去，戳断了用来报警的线路。车子不能继续前行了，刘老师便下车送我们步行走了一段路，直到从高高的山路上能看得见小溪的位置，他才回去和开车的肖女士打道回府。这一段路程能得到刘老师和肖女士的帮助，而且还害得肖女士的高级车受损，我真是觉得相当的过意不去，但事已至此，只好在此先表谢感谢了。

　　让我们一家三口非常喜悦的是，老公妻子和女儿母亲的儿童时代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终于绿油油地呈现在面前。远远地俯视，那条童年时代带给我无限快乐的小溪流弯弯曲曲地穿过卧在河谷滩地，成片的青瓦木屋依顺山脚而建、黄绿色的稻田、碧绿的茶园，被群山包围着，真是一个盛夏难得的清凉去处，风光美不胜收！我们欢快地顺着山道下行约二十分钟，很快就进入了小溪古村落的中心地带——中坝。

      小溪居民以胡姓为主，民居群落主要分布于上坝、中坝、下坝，中坝位于溪流左边，上坝和下坝位于右边。我们首先到达的地点是中坝，因为正在搞开发，已装修了一个“小溪人家”的接待中心，可以吃饭和住宿，我们趁等中饭的空档，在接待中心四周转了转，中坝保存有较典型的四合院式吊脚楼群，称为胡家大院，是现在的村委会所在位置，由于我想从上坝往下坝了解古村落情况，所以这忙里偷闲的片刻留给了最令我和女儿兴奋的那条可爱溪流！那可是我童年时代的圣地！幼年时的记忆怎么也抹不掉这条小溪带给我的快乐和曾被涨起来的溪水冲走百余米远的惊险。我们跑下河滩，我和女儿因为穿着凉鞋，照直赤脚踩进了清凉的溪水中，溪流欢乐地从脚面淌过，车行的疲倦顿时一扫而光。

      小溪这条河流名为小溪，其实并不算太小，处于上下坝之间的河床比较宽敞平坦，大多时候，可以踩着石头淌水过河，遇到涨水时河水会变宽变深，那就不能随便过河了。据专业人士考证，清乾隆年间，四川黔江、咸丰平坝云发生过一次6级以上的地震，使其构造带主干断裂，盛家坝小溪正处于活动断裂与主干断裂的交汇处，喀斯特地貌发育，形成了壮丽秀美的地质奇观。小溪河滩上游密布的巨大石头，大概就是地震过程加上后来的山洪泥石流冲刷形成的。在没有山洪的时候，溪水十分清澈，上游未受污染，可直接饮用，溪中有小鱼游来游去，我们在溪水中踩来踩去，用溪水洗脸，十分惬意。

      到了吃中饭的时间，我们返回接待中心，吃地道的农家鸡、土家腊蹄子火锅，配菜是炒酸辣土豆丝，翠绿的凉拌神豆腐，甜甜的土豆粉饼，吃炕土豆饭，女儿大吃特吃，不亦乐乎！

      吃完后我们再下小溪流，顺着溪水往上游步行，不久就看到了横在山脚和平坝夹角地带的上坝民居群落，其中就有我小时候曾跟随奶奶落户的地方。我们走上河坎，顺着宽约一米五的石板路，渐行渐近，我竟然有了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说真的，我记不清当年下乡所住的人家的具体位置了，只能问乡民，当我们走近一座横排大屋场的门边时，一个五、六十岁的妇女正在房门口坐着和别人聊天，我便打听，问她是否知道曾经到这个地方来生活了数年的柳老婆婆是住在哪里的，她立即问我是谁，我说我是她孙女，我很惊讶，她竟然立即叫出了我的姓名，并且很快把我父亲和二个叔叔的名字都说了出来。我明白自己真的找到了儿时的家园。她告诉我说我们曾经住的地方就是这座大的屋场面前的一栋比较窄的正房，但这座房子已不是原来的那座，原来的那座是高达四屋的正宗吊脚楼，是上坝最高大的吊脚楼，可惜前些年被主人家拆除了，我有些失落感，在我童年的记忆中，那座吊脚楼下面可以养一群羊，还有牛的。

   聊了一会儿天，进来了个住在后面的中年男子，我真是记不得他是谁了，但奇怪的是他一见面就叫出了我的姓名，我和他还是同一年生的，想来，幼年时我们肯定是娃娃玩伴，我不由得大笑。大家在一起聊了些我的家人的过去的事情，然后我和小时候的娃娃玩伴合了张影，并走到曾住过的，但已拆了重建的那栋木房前留了个影。又在上坝几个院落的民居附近转了转，拍了许多照片，这些都算是很珍贵的记录，因为这个古村落实质上是胡姓的湖南沚江先组于清乾隆年间迁入小溪落户后形成的，主体部分全部是木结构小青瓦屋面的古民居，大多户都是撮箕口一正两厢房的格局，是鄂西山区民居的典型代表。

      想到将来必定还有来小溪的机会，我们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上坝。接着就是极其快乐的溪沟探险，因为小溪的发源处白龙潭牛鼻子风景奇绝，我们本想沿着溪沟往上爬的，最终实在因为太险，天色又渐晚，我们只好放弃到源头探险的计划。但这一路踩着清凉的溪水，攀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渴了饮溪水，累了就在石头上坐一坐，平滩处逗一逗水中可爱的小鱼，时不时的欣赏欣赏金黄金黄的野萱草花和舞动的蝴蝶，那种远离城市的喧嚣，与大自然彻底地亲密接触的快乐真是令人留恋。

      从小溪沟上游返回中坝的过程中，我又拍了几张上坝的远景图，并重新上岸进入上坝补拍了几张角度的照片，在傍晚时候，与家人回到中坝，并立即在中坝的吊脚楼群落中间拍照，我们还趁着天色，顺溪流往下坝方向去，至下坝补拍了一些照片，可惜因为匆忙，漏看了胡家祠堂和神龛神柜，只能留待将来再访了。这一路上消息竟然传得很快，时而有人向我打听我奶奶爷爷和叔叔们的情况，他们中间的大多数曾经是我叔叔们的玩伴朋友，可见他们得知三十多年前曾经下到这个山窝窝里后来又全部进城的一家人中，终于有人故地重游，他们曾经最朴实最热情的接纳，终于有了回报的消息，这样的事情怎不令人感怀呢？

      夜色渐浓，我们回到了接待中心，吃晚饭，各种农家小炒非常适口。饭后，坐在接待中心三楼的吊脚楼（耍子）上，听着夜色下的小溪流潺潺流动的声音，感受着习习凉风，这真是一个避暑的盛地啊。

      在接待中心睡了一觉后，早上在鸟鸣声和溪水声中醒来，因为行程匆匆，在等待早餐的过程中，爱人与女儿又到溪水中去玩了片刻，我则在中坝胡家大院拍照，民俗专家、建筑学家、考古专家都曾对胡家大院进行过初步的考查和研究，确证它是古建筑无疑。因这方面资料已比较多，不复赘述。在这山洼洼里有如此高规格的四合式三进天井大院和大片的民居群落，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它处于巴蜀盐道，史学家将这条盐道称为“中国内陆最重要的文化沉积带”，古盐道正好经过盛家坝乡，古盐道的发展促进了小溪流域的农耕文明，渐渐形成了这一高度的小河流域生态文明奇观。

      早上八点半，我们在接待中心品尝了香喷喷的土家特色饮食油茶汤，请接待中心叫的一辆长安小车将我们送出小溪，向咸丰黄金洞乡方向进发。幸运的是，14号这天，从罗家塘到小溪的乡村公路已完全浇铸好，可以通车了，在崭新的盘山公路上，我们与小溪依依惜别，美丽的小溪，我一定还会再去的。

（贴士：去小溪，从罗家塘进入小溪的乡村小公路比较窄，大型车辆不便通过）

附图片：清凉仙居小溪古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