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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京

2010-8-5 10:26


如上所述,在日本,90年代以后没有展开任何关于所谓理论的讨论。这是因为日本的社会状況、以及民俗所处的地位变化之剧,使得我们无法天真地展示什么理论。不仅日本,美国民俗学也是一样。2004年10月美国民俗学会(AFS)的研究大会上,世界著名的民俗学家阿兰邓迪斯(Alan Dundes)应会长之邀,做了题为《Folkloristics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21世纪的民俗学)》(Journal of American Folklore118(470) 2005)的大会演讲。邓迪斯在演讲中,指出了民俗学在世界范围内不断恶化的、令人忧虑的衰退,特别就美国民俗学深陷其中的严重状况及其原因,略显激动地作出了指摘。他认为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美国民俗学缺乏“宏大理论(Grand Theory)”。第二年2005年的美国民俗学会研究大会上,甚至召开了题为《Why is there no ‘Grand Theory’ in folkloristics?(为何民俗学没有宏大理论?)》的论坛。现代社会中民俗学想要提出独自的理论,非常困难,这一状况并非日本所独有。在日本和美国,这已经成为与民俗学作为学科的独立性,或是学科的存在意义等紧密相关的问题。

也许“理论”问题,因各国民俗学的把握方式而各不相同。但认真思考,不难发现各国民俗学间的把握方式存在着根本性的乖离。如果缺乏对各国民俗学所处的历史、社会背景和现状的了解,我们无法理解其在“理论”上的积极姿态,或是对“理论”的心灰意懒。美国民俗学家芭芭拉•基尔森布拉特-基姆布拉特认为美国民俗学与德国民俗学在价值观、方向性及学问的归结方式上,具有以共同标准无法理解的根本性不同,并将之表述为“不可通约性(incommensurabilities)”(Kirshenblatt-Gimblett 2000:1-3)。也许日中民俗学之间,围绕着所谓“理論”,也存在着这种“不可通约性”。这应该是今后中日民俗学在展开讨论时的重要论点。

现在,日本民俗学处于没有统一理论和方法的扩散期。这一状況在福田先生看来,是“民俗学的颓废”,但我正好相反,认为这不是颓废,而正是为了创造新的民俗学而雌伏、并伺机而动的孕育期。今后,在日本民俗学的内部,也许会出现多种民俗学,相互竞争其正统性吧。但现状是,像本次研讨会这样持有反对意见的学者们坦诚布共地一起讨论的机会实在太少,更多的情况恐怕是大家自说自话便完。这次研讨会,有意渲染了全面对抗,这在日本也是极为特殊的。就这一点而言,可以说本次研讨会是有意义,并且是充满野心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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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葫芦 +50 英古阿格 2010-12-27 08: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