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考察洮河源头
20160104晴。上午9:38.-9~7°。周一。农历十一月二十五日。
开年第一日早晨9点与白文科、马爱军、李志康出发从宕昌南河进入腊子口，取道迭部到达尕海湖并入住，2日进入源头区代富桑草原，晚宿赛尔龙。3日从赛尔龙达参寺考察再顺洮河而下，至晚上到家已经是10点半了。非常高兴。
到达尕海湖是下午5点整。整个景区无一个瞎鬼。只有各种禽鸟在自由自在的飞翔。尕海湖的波涛已经被寒冬锁死了手脚，给固化了。票房及所有服务设施一片死寂。天空非常明净，夕阳高照，我们一行行走在湖面上，惬意异常，特别是湖面未封冻前波涛四溢形成的一圈极不规则的冰墙，形状千姿百态，或高一米多，或低二三十公分，在夕阳映照下，显得晶莹剔透，温润如玉。脚下的冰层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迸裂声。我想这是冰面对下午气温热胀冷缩不够稳定的抗争。我们一直玩到6点6分，太阳已经完全落去，只剩下暮光红灿灿的还在那儿放射着，尽管地面已经非常昏暗了。才去找住宿店、吃饭。
刚进入若尔盖草原红星乡海拔3169米。尕海湖最低处湖边路面海拔3474米，尕海湖公路三角停车地点海拔3520米。
当晚大家很高兴，点了3个炒菜一份面食，饭后到一家藏族小卖部买一瓶青稞酒，要价25元，我们说20元行吗？藏家说：卖20元，我们吃什么？！我们无话可说，就付钱，边走边说藏家直爽好玩儿，回到店舍，房间很干净，每间房摆设一个双人大床，一个单人床，适合一家三口住宿。文科让我睡大床，并玩笑说“晚上可以任意翻滚”。没有火炉，没有暖气，只有电褥热。这时已过半个多小时了，一看西边天际，还有暮曙在发着并不微弱的红光。这就是高原特有的气象。在房间，我们没有脱掉外套，畅聊，喝酒，一个多小时后各自休息。电褥很热，头部冷冻。整个晚上，遥远的藏獒吠声，不停的咬破寂静的尕海湖夜空，感到是那么的浑厚、沧桑、远古，我感觉藏獒就是草原上的百兽之王——雄狮。
2日早晨7点起床，7点半已经曙光熹微。我们为了赶到太阳升起之前就到达尕海湖西边山头，抓紧出发，翻越3处近两米高的草原围栏铁丝网，刚刚到达山顶，太阳就越出了东边的山头，并照射到了这边的山顶，山顶及我们的身躯都变成了暗红色。这时8点20分。随着太阳的跃升，红色的曙光在不断扩大领地面积，色彩也由暗红色变成金黄色。尕海湖上空悬浮着的彩云不断变换着姿态，怡然自乐。尕海湖上更是金光四射，炫眼耀目。我疯狂的拍摄了阵照片后，面向尕海湖，面向太阳，舒展四肢，感觉极其畅快，似有用不完的精气神。快要发硬的手指和冻得发痛的双耳及面颊，这时也不冻不硬了。这是太阳温暖的结果？还是精气神的功力？应该说二者皆有。景色再美不能贪恋，我们还有既定的考察任务要完成，9点整下山。途中想到一个散文题目：《享受人生的大美》。原回到尕海湖昨晚的那个饭馆，吃饱，备足中午伙食。在饭还未端上来之前，他们三人议论说“张老师在整个考察过程中，我们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一句累啊苦啊的话。”我给他们说：人生要有大格局，要给自己确定大格局。只要把大格局确定下来，你会对人生经历中的苦啊、累啊、委屈啊、以及一切不幸遭遇等等就都会觉得很正常，很平常，就如一年四季有夏天也有冬天，自然就不会有心气的不平，也就不会觉得苦啊累啊委屈啊等等，更不会去叫苦叫累。
10点20分我们沿尕海湖边公路，顺着前往玛曲方向，去寻找尕海湖的出口。在尕海湖的西南角再向西约一公里地方，有座桥叫“河口桥”，海拔3422米，北纬34°14′53.31″，东径102°17′48.25″。站在桥上，清晰看到有两条小小河流向桥下汇流而来，一条从正东向西，这正是尕海湖的出口；一条从东南深沟环路而来。我们继续沿深沟环路逆流寻踪，转过一个大湾高坡，下了柏油马路，顺着这条水沟继续西行进入一个开阔的草原地带，路面是并不开阔的砂土路，这就是李恰如草原。这时11点26分。继续逆流而上大约20分钟时间，就到了李恰如草原的山垭口，海拔3559米。继续穿越盘上山坡至最高点，海拔3667米，北纬34°12′02″，东径102°09′05″。从此沿李恰如草原下行，12点52分到达甘肃碌曲县与青海省河南县的交界点，海拔3498米，北纬34°15′33″，东径102°03′37″。翻过交界地带走不多远，下坡就看见一片开阔草原及两条河流，一条自然是李恰如草原下来的，从我们右手下远远的豁口处流向西北峡谷，一条是从西南方流出，也向西南方汇流而去。临近这个交汇点的海拔3495米，北纬34°25′46″，东径102°03′57″。我们驱车直奔对面山坡通峡谷的方向前行。上到对面坡脊梁处，发现没有车路可行，我们就席草而坐，略啃干膜充饥。这时下午1点16分。1点30分，撂车草坡，带上考察一应器械，拄着我的考察工具，与3位小伙徒步峡谷。眼前的峡谷，看起来很近，似有三五百米，可是实际走起来，两三公里不至。到了峡谷，又是一片开阔地带，再下去，又是峡谷。期间，两遇悬崖峭壁路道，第一道，跟着年轻小伙攀过去了。第二道，登阶垂直，上下跨度六七十公分，由于我酒肚肥肠，实在无法攀爬，只好让他们催帮上去。峡谷基本属于南北向，河流从南向北流去。峡谷中形成了特殊的小流域气候，比较热，红柳林不仅茂密，而且已经有了春天的暖意，红红的，嫩嫩的，似有发芽之意。穿越这些红柳林，也让我们感到十分费劲。当我们进入洮河的主河道，立马就发现洮水流珠，我手抓查看，就是颗粒小一点，没有下游那么大和圆而已，且非常多。行进中，在我们的右手悬崖峭壁下，有密集的泉眼汩汩流淌，十分清澈。这里的海拔3469米，北纬34°27′69″，东径102°05′79″。当我们攀爬行进到北纬34°29′31″，东径102°06′89″，海拔3422米峡谷处，两边悬崖峭壁，直耸云天，毫无攀爬可能，只好终止。时间是下午3点23分。站在这里遥听下游，流水声比较大，似有瀑布嫌疑。测量拍照结束后就加快返回。一路上，即使行走在草丛中，也依样尘土飞扬，看样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下雨雪了。在返回的半途峡谷高空，突然听到尖利的呼叫声，抬头一看，才是展翅有两米多宽的雄鹰盘旋一圈就蹲立在高高的悬崖上俯视着我们，我们大家呕呕呼叫，希望它飞翔。可是它就是无动于衷。我大声喊“请高傲的雄鹰展翅飞翔吧！”它还是无动于衷。
我们出沟到达停车的山脊，已经是下午4点30分。估算单面路程，不下5公里。立马出发前往青海省河南蒙古族藏族自治县代富桑草原，顺道采录几个关键性坐标点。然后从代富桑草原借道河南县赛尔龙乡。在代富桑草原往赛尔龙的山脊最高处，标有“三江源自然保护区”广告牌，海拔3960米，北纬34°43′27″，东径101°82′11″。时下午6点22分。下山的路段极其难走，倒坑多，砂土厚，坡度大，且布满砾石。还好，安全到达“赛尔龙宾馆”，时下午7点50分。9月3日晚我们就住在这里，还有暖气，不错。饭后倒床就睡。
3日早晨8点整我们起床，没有吃早点，就去拍摄达参寺全景。当上到山的高坡远距离拍摄达参寺全景时，看到赛尔龙草原地段的洮河，河面水汽蒸腾，洮水流珠特别多，可以说溢满水面。正在拍摄间，文科来电，说寺院里有活动，我们立即返回寺院。这里是辩经台，我们刚到，僧人们的集体合影也恰好结束散伙，在台地上下随便站着。我随便采访几个僧人，问他们如何称呼赛尔龙的这条河流。他们叫“录且”或“龙且”或“碌曲”。我问汉语意思是什么？他们回答大概是“神水”或“神的水”之意。我又问“为什么叫神水”或“神的水”？他们大多回答不上。但有一个僧人前来说“这个水是从李恰如山下来的”。我又问“李恰如”的意思是什么？他说“就是奶桶的意思”。再问，他们就什么意思也说不清楚了。回来我想：“李恰如”“就是奶桶的意思”，李恰如草原流出来的水，不就是牛奶吗？而牛奶对于他们来说不是“神水”或“神的水”还能够是什么？！从这个角度来说，李恰如草原就是洮河的源头。其中有一个僧人很有意思，当听到我问“碌曲”的藏语意思是什么时，他突然向我强调说：“我们不是藏族，我们这里是百分之百的蒙古族，没有一个是藏族和汉族。”我问“你们说的是蒙古语吗？”他回答“是的！”非常肯定。他们的民族意识很强。并发现台地上堆放着一簇一簇大小不等的长方形白色纸包。紧接着就是辩经会，分组辩经。一会儿又是集体诵经。过后我问个别僧人“这是什么活动？”他们说这相当于辩经毕业典礼，三五年才能遇到一回。我们真幸运。但是过后不到一个小时，碰到西北民族师范大学藏语文化学院的学生，名字忘了，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他说：“我们是全部的蒙古族人，但会说蒙古语的人非常少，只有五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会说蒙古语，以下的大都不会说蒙古语了，全都说藏语。藏语全部会说。”他还说今天遇到的这个活动每年举行一次。这又是一个问题。紧接着就是在大经堂的二层楼上向下散发糖包，也就是前面看到的一簇一簇大小不等的长方形白色纸包。楼下男男女女拖儿带女的，口中呼喊着“奥朗”“奥朗”的高声，争抢着飘下来的糖包，非常激烈，但不野蛮，不强抢，只捡取自己眼前或脚下的糖包。参观完整个活动，已经是中午12点了，大家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饿。紧接着抓紧吃饭，顺流而下考察。但洮河逗我们玩儿似的，让我们陪同她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就拐弯抹角进入到深山大沟里，不让我们跟踪了。我们只好绕道碌曲县红科村、夏河县科才乡前行。科才河也是洮河的一大支流。在远远看到科才河去汇入洮河的地方，我们测量海拔3198米，北纬34°60′46″，东径102°34′54″。离开科才乡，走了不远距离，看到一片开阔红柳林，远远南山脚下有一股大水流出，我们再到下游走了约一公里多，洮河拐弯来到公路崖下，清晰看到洮水流珠非常多，挤满河面。再走了一段，洮河向南流走，而我们只好向正东方向返回。然后顺道而下直奔合作市，途中到达罗务塘，首次看到农牧结合部，有密集麦垛打麦场。海拔2763米，北纬34°82′64″，东径102°77′56″。这时已经是下午5点9分。到达合作市吃藏餐，正式往岷县返回是7点整，到达岷县城已经是晚上10点30分。洗脚休息。
我们利用三个节假日2015年9月3日~5日、10月1日~3日、2016年元旦1日~3日，对洮河源头做了全面细致考察，基本上搞清楚了其来龙去脉，对之前公众认知有大的修正，对洮水流珠有新的发现。这些将在报告文本中详细阐述。
[ 本帖最后由 张润平 于 2016-1-10 10:28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