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可：日神系之少昊
发表于东方早报 2014-01-13 06:48
少昊，又作“少皓”、“少皞”、“少皋”，或称“朱宣”、“白帝”、“金天氏”、“穷桑氏”等等。据《山海经·大荒东经》记载，东海外面有很大的盆地，那就是少昊的王国，不知究竟为了什么，年轻的国王在那里丢失了自己的心爱乐器。还有文献说少昊的名字叫“挚”，这其实就是“鸷”的通假字，也就是鸷鸟（鹰隼之类的猛禽）的意思。当年一个叫做螺母的神女因大流星而感孕，生下了少昊，因为降生时凤鸟都来朝拜和庇护，所以就用鸟名来命名国家的重要官职，如此等等。
少昊为自己的子民引入各种发明，建立政府并分出主管部门，来分别管理手工作坊（工正）和农耕业务（农正），同时设定度量体制，观察天象来制订历法，甚至发明了琴瑟之类的弦乐器等。这正是父系氏族社会缓慢走向兴盛的岁月。
《绎史》卷六引《田俅子》和《太平御览》卷七十九引《帝王世纪》记载称，“少暤都于曲阜。”意思是少昊的都城就在山东曲阜，鉴于少昊并非真实历史中的国王，这个所谓的都城，应被理解为主祭庙的所在地。该地区的居民，据推断当属东夷人的支系。目前所知的最古老的少昊形象，就是良渚遗址出土的“神徽”，它是东夷主神的本始形象。
跟世界上所有日神一样，少昊也是一个鸟首人身的大神，这种日和鸟的符号对应性，可能源于巴别神系的基本语法。但少昊与鸟的缘分还不仅于此，除了自身拥有鸟形，甚至下属中也出现了一大堆“鸟官”——凤鸟、玄鸟、青鸟、丹鸟、祝鸠、瞗鸠、鸤鸠、爽鸠、鹘鸠等等，显示东夷族对鸟图腾的崇拜，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最具传奇色彩的少昊记录，出自南朝王晋所撰《拾遗记》，它讲述少昊母亲皇娥，本来是天上的织女，而在一个叫做穷桑的地方，遇到一位面容英俊的神童，自称是白帝之子，也即太白金星的儿子。两人居然一见钟情，共同嬉戏玩耍，陷入炽热的情爱之中。随后，皇娥便怀孕生子，取名叫“挚”。而为纪念两人的穷桑之缘，后人就称挚为“穷桑氏”。
在《山海经》的神话传说中，记载少昊的后代，除了颛顼还有三位。《大荒北经》：“有人一目，当面中生，一曰是威姓，少昊之子，食黍。”《大荒南经》：“有缗渊，少昊生倍伐，倍伐降处缗渊。有水四方，名曰俊坛。”《海内经》：“少昊生般，般是始为弓矢。”除此之外，也有神话记载称，句芒、蓐收、穷奇等，都是少昊的儿子，显示其具有极为不俗的生殖能力。
目前位于山东曲阜的少昊墓地，拥有典型的苏美尔神庙结构，即在台式金字塔的顶部架设神庙。该陵墓外部全部以青石堆叠，共计25级，底部边长约28米，顶部边长约9.4米，坡高15.2米，底部总面积为786.8平方米，顶部面积90.82平方米，总体积约达3017.27立方米。宋代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此地兴建了景灵宫，但金字塔究竟建于何时，目前已无从考证。中国古代墓葬，从未出现过此类金字塔样式，这个所谓的“少昊之墓”究竟是什么来历，至今没有令人信服的结论。■
（作者系文化学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