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立璠

谨防“认养”碉楼变成亵渎遗产 □ 何勇海

已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广东开平碉楼，被誉为“华侨文化典范之作”、“令人震撼的中西建筑艺术长廊”。日前，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开平碉楼与村落专项基金管理委员，在广州正式向社会招募开平碉楼的“认养人”。“认养人”可“认养”多座碉楼；可个体“认养”，也可联合“认养”；1200多平方米的大碉楼甚至可分楼层、分房间“认养”。也就是说，拿 30万到500万元出来，您就可“认养”一座开平碉楼，它们可能还是名人祖屋，作为认养人，您可以入住碉楼，还可挂上自家牌匾，将其命名为“某某楼”。这种“认养”制度一经推出，引起人们的广泛讨论。 　　有人认为，文化遗产可以带动相关产业发展，但其本身并不能完全成为产业；如此“认养”，大有将文化遗产当作产业来做之嫌。在笔者看来，既然作为稀有保护动物的大熊猫可以被“认养”，那么碉楼应该也是可以被“认养”的， “认养”碉楼，是保护文化遗产的有益探索，值得尝试。 　　为什么要推行“认养”方案？ 　　一方面，地方文物保护往往需要大笔资金，完全依赖财政资金未免捉襟见肘，心有余而力不足。前不久有媒体报道，云南腾冲的省级文物保护单位“英国领事馆”沦为“厕所”，沈阳的“审判日本战犯旧址”已经衰败不堪……之所以如此，最大因素在于，地方文物保护缺乏资金供应。开平碉楼保护，同样面临资金之困——在开平，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碉楼有37座，列入全国重点文保单位的碉楼另有1833座，散布各地的洋楼更是多达10000栋，需要的保护费用之巨大，如果完全靠政府财政资金，绝非易事。以“认养”方式，吸纳民间资本保护文化遗产，可解资金匮乏、保护不力之困。否则，会有更多碉楼之类的文化遗产衰败下去。 　　另一方面，让民间资本介入文化遗产保护，是一种趋势。据报道，在欧洲，在遵循文物保护要求的情况下，文化遗产一般都由民间投资保护与开发，意大利文物保护部门当年就曾出台“一元钱入住城堡”的保护模式。正如一些专家所言，文化遗产是全社会的财富，保护它不仅仅是政府的事，也是企业和公民的一份责任。民间资本有必要与政府财政共同承担文化遗产保护的责任。 　　但在“认养”文化遗产的具体操作中，要特别注意相关制度的详细设计，谨防“认养”过度，而成了一种破坏，甚至是亵渎。对于如何做到合理“认养”，“认养”有度，笔者有如下建议：一是“认养”要遵循文物保护相关规定，以“不改变原状”为前提，“认养人”只有使用权和冠名权，没有管理权和所有权。即使需要维修也应“修旧如旧”，不能对建筑进行破坏。 　　二是“认养”要以“不能用作商业用途”为底线。比如“认养”者若想将之用于做酒吧、旅店之类，钱出得再多，也不能“放行”。有专业人士认为，有三类人士最适合“认养”碉楼：一类是有一定事业基础的艺术家，“认养”后可将碉楼作为创作基地进行采风，或作为个人作品博物馆；二类是企业，“认养”后可将碉楼用于安排员工培训、小型会议，也可接待客户；三类是退休者，“认养”后可在乡村休闲度假。笔者建议，文化遗产的“认养”，不妨以上述资格为参考，进行严格的资格审查，切不可钻在“钱眼”里，来者不拒。 　　三是有关部门不能“一认了之”，将文化遗产保护完全推给市场，“他的地盘他作主”。要切实担负起管理责任，动态、持续地跟踪管理，严格执行文物保护规定，以确保文化遗产在“认养”期间得到妥善保护。同时，“认养”之后，认养费用怎么花，必须有更加明确、更加细致的规定，以保证其取之于遗产，用之于遗产。 　　唯有如此，文化遗产“认养”制，才能既保护文化遗产，又可丰富其文化底蕴，才能取信于民，才不会变成亵渎文化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