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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头草

蓬头草

蓬头草







湛然水墨 180*96



蓬头草,它除了有这个名字外,或许就再也没有人去关怀过,更不要说是赞美与绘画了。它只能长在被人遗忘的角落里,属于杂草中更无用一点的草,牲口也不吃它,顶着炎炎的夏日,高高的矗立在狼藉之中,直到生老病死,湛然了。



散步的时候,我还是蓬头垢面的,而且又见到了它。圆月的今天,心情颇好,我就故意用亭亭玉立来赞美它,还准备贬低其他植物,甚至可以羞辱千年文化中的文人,就用这枝蓬头草来唱一场指桑骂槐的游戏,再次的标新立异。



细细长长的叶子长在那只有一根的粗径上,并且是三百六十度的方向滋生出去的,从尾到头相当的统一,公平的往上长。虽然有些是弯了头的,但都能爽朗的挺拔,挺拔得像做人那样,一点不奴性。虽然对于社会毫无那所谓的益处,但是它照样在泥土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活着。因为存在是不讲究一切好坏之形式的,蓬头草有它的位置,足可以证明大自然的伟大,而人性却卑鄙着,于是需要创造出梅,兰,竹,菊之品质,和人放在一起玷污,千百年来没完没了的歌颂之。



在历史的长河中,常常有后人给前人平反,已经屡见不鲜,乾隆皇帝还给前朝大将袁崇焕彻底平反,这也算是成全一世英名的好策略。同一时代里,由于利益关系,很难产生绝对的公平与公正,死后的平反俨然也成了政治家的一种手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如杀死了妃子,马上就母仪天下的腔调。而在艺术的世界里,没有平反,只有发掘,哪怕是百年之后。



蓬头草有些味道,所以得不到人与动物的接近,更不要说让少女去轻轻一吻了,但是蜘蛛侠织网于它。我不知道这些臭味的蓬头草是否可以入药。比如庸俗一点的文人就会从这个功能入手,再写上泱泱的篇章,借物抒情,感叹人生,奉献精神。他们认为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了,或者可以把它当成柴火烧,或者放在猪圈里当肥料之类,好像不让人们获得一些利益,或者不戴上为人民服务之帽子,就惜墨如金了。我不准备说它的优点,应该说想找它的优点,还是能够找出来的,但是我就不去说它,就因为它存在着,就因为它被我看到了,就因为它都曾不出现在我童年的草篮子里。然而今夜,我想指鹿为马一番,歌颂它,赞美它。没有理由,就没有一点理由。我甚至不去形容它密密麻麻的叶子,像女人内裤里的毛发那般诱惑作为资本,激起人们的欲望,难忘这段文字的修饰,独特的湛然腔调已经开始了。



蓬头草开一些黄色的小花,和花店里搭配鲜花用的满天星相似,颜色不同,更无一丝香味。我还估计它的种子会像蒲公英一样跟着风儿跑,遍布每个角落。有阳光的地方,暂无人管理的地方,就有它的存在。我看见参差不齐的蓬头草就出现在被滞留着的那片空地上,都是被拆迁之后,或者是规划之后,长在那片还没有动工建造的楼盘里,一年,两年,甚至十年,蓬头草到处可见。一片片田地不见了,变成了一块块想倒卖的高价土地,还有那一簇簇蓬头草在一片片杂草丛中,高人一等,原来心情就可以这么简单的被破坏了。



写到这里,思绪有点乱了。我不知道在歌颂蓬头草,还是责怪蓬头草的泛滥。与开头的笔调有些矛盾,原本是一副信誓旦旦的腔调,怎么似乎有点不协调的声音出来了呢?仔细一想,原来是人心在作怪,我终于可以成功得嫁祸上去了。篷头草是没有错的,它只是轮回着一岁一枯荣,任人宰割的心甘情愿。如果是十年前,这个时候早就收割完了麦子,还插上了秧。那时的麦田里会有几株蓬头草屹立其中,田埂上也有,生产队里的打谷场上也有,但是一定不会太多,勤劳的农民向来把庄稼收拾的干干净净,它能点缀着田野的风景,这个想必梵高在画麦田的时候看见过的。



土地还是这片土地,只是已不再是那一望无际的良田,原先看不到蓬头草的土地上,长出了成千上万枝蓬头草,甚至比人还高的历史记录了,多少让人有点不知所措的郁闷。当然与曾拥有这块地的农民已经毫无关系了,钱也拿到手了,天下没有后悔药吃,再去说三道四确实有些不妥,还缺乏诚信。虽然人没有以前做农活的时候辛苦,原来心里有苦。人向来活得有点贱,似乎总有说不完的不如意之处,就像湛然的艺术一样,还需要时间的考验。



钞票可以无穷无尽的印制出来,而土地只有那么一点点,这个概念炒作之后,土地价格,房子价格都飞上天,但总有个拐点出来的。今夜,我看到蓬头草出现的太多了,一定不会是一个好兆头的。更记得端午节的时候,这里的人们还把蓬头草和艾蒿插在门上。不知道是避邪,还是迎神,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让我非常的喜欢,毕竟这个时候人们还是把蓬头草惦记了一回,蓬头草,还有蓬头垢面的湛然,屈原要吃粽子了。



湛然与苏州太湖

201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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