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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童鞋们:我们也来笑笑兄弟学科吧? [打印本页]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1-24 17:28     标题: 童鞋们:我们也来笑笑兄弟学科吧?

这些日子,我们老在自我反思,其实,兄弟学科并不如我们所以为的“更强大”。

贴一篇论文供大家笑笑。

这是一篇纪念杨成志100周年的论文。据作者说:“本文是笔者于1989 年春专程去中央民族学院拜访杨成志教授后写成的初稿。2002 年逢杨成志教授诞辰100 周年,为了纪念这位中国民族学界的前辈, 我将辗转获得的杨先生早年亲自撰写付印的滇川《调查经过纪略》一文检出, 对初稿重作改写, 并作了许多补充。杨文是其某篇文章中的第三部分, 因被他抽出单独剪贴, 一时难以查出该文的总题名和出处。本文的引文部分, 均出自这篇文章, 特作说明。”

我当时看到这里,心头一振,以为他对杨成志先生做过什么访谈,有什么新材料,加上还“辗转获得”了一篇难得的“亲自撰写付印”的稿子。

一读一下,差点把我的眼珠子惊跌到地板上。

这只是杨成志代表作《云南民族调查报告》绪论中的一小节而已。

作者连杨成志的代表作都没看过?
就这点东西,居然还能拿出来改写、发表?

哦,买旮的,额滴神!



[attach]5703[/attach].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1-24 17:36

其实就算是杨成志本人的叙述,也常常是不可靠的,随便举个例子。

1928年9月28日,杨成志在六城坝分县衙门曾给傅斯年、顾颉刚写信汇报在该县的情况。后来杨成志又写信说,第二天他就因水土不服而病倒了,“足足睡了五六天才渐渐告愈。在病床中,夜闻江风的怒号和猛犬的高吠,(因猡猡夜间来偷袭汉人)恐怖的情景,令我感到‘出门不如在家好’。有一夜二十余个猡猡 ,闻我抬有四个木箱来此境,竟于九句钟时候来袭偷衙门。他们先以石头抛上屋背,以探里头人的动静。即由衙警开了两火枪,他们才向别家抢去。”

不知是出于记忆的偏差还是事后的夸张,杨成志在1928年10月的信中说前来抢劫的是“20余个猡猡”,到了1930年写作《云南民族调查报告》的时候,参与抢劫的人数上升到了“40余个携刀带枪的蛮子”。另外,他在1928年的信中说“他们先以石头抛上屋背,以探里头人的动静。即由衙警开了两火枪,他们才向别家抢去。”可是,到了1930年的报告中,却变成了“当他们来攻时,胡县佐和我督率着卫兵坚谨地开枪抵御,约经一时之久,卒幸得附近汉人团兵援救而击退!”

这样的例子多了去了。童鞋们要是有兴趣,以后慢慢讲给大家听。

哈哈。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作者: 小猫快跑咯    时间: 2010-1-24 19:22

笑一笑吧,抚慰下我们最近反思带来的受伤的心。。。
作者: silver    时间: 2010-1-24 20:00

哈哈~~
王明珂叫这种“失忆”是什么来着?
当然他说的不是一回事儿。
作者: 笛威辛亢    时间: 2010-1-24 21:10

这样的例子多了去了。童鞋们要是有兴趣,以后慢慢讲给大家听。
=====================
有兴趣有兴趣,爱东老师,童鞋们爱死你了哇。。。
带领我们反省自家,又带领我们笑笑他家。
就像大哥哥带着小弟弟小妹妹玩似滴。。。

[attach]5748[/attach]
作者: 燕赵悲歌    时间: 2010-1-24 23:11

历史学对于民俗学者而言,绝对是是基础学科,没有历史学的功底几乎做不好中国民俗的研究。
但是,相比于民俗学弱势学科来说,最可笑的也是历史学。古为今用、洋为中用之荒谬自不待言,当今的不严肃也多多在目。
例如,谈到中国民间传说,多数历史学界的童鞋们,他们对于民间传说耿耿于怀,不挖出传说的来龙去脉决不罢休,不兑现人物的出生地绝不算完,考证精神之顽强令人折服。
当今许多著名的历史学家,今天刚论证了某位著名历史人物出生在此地,明天又去论证这位历史人物生在了彼地,言之凿凿,绝不脸红。
这类历史学童鞋既有学院派,也有地方史学家,人数之多大大超过中国民俗学家的总和。
尤其遗憾的是,这些历史学童鞋怎么就不知道去认真读读顾颉刚老先生或者赵世瑜小先生的文章。
作者: 王霄冰    时间: 2010-1-25 03:05

文字学家们希望通过解释古汉字的形、音、义来解释古代文化,也闹出了不少的笑话。上个世纪80、90年代,在“文字文化学”的旗号下出了不少搞笑的成果。只不过他们写的东西一般都没人看,所以才没有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到了90年代以后,文字学家们自己意识到错误,才开始洗手不干,乖乖地回去搞“小学”研究去了。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1-25 09:07

再来一段古代文学研究者的笑话。


在牛郎织女研究中,被后人引证次数最多的是茅盾注明出自《荆楚岁时记》中的一段:

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子也;年年织杼劳役,织成云锦天衣。天帝怜其独处,许嫁河西牵牛郎。嫁后遂废织。天帝怒,责令归河东,使一年一度相会。

有趣的是,钟敬文早在发表于19281月的《七夕风俗考略》[1]中即已引述这个故事,注明出自《齐谐记》,并且指出:“某辞书,于七夕织女两条,都援引这故事,文字与此略同,而以为出自《荆楚岁时记》,我手头所有汉魏丛书本的《荆楚岁时记》,实无此段记载,未知其引用自何书。”

如果说钟敬文的这篇文章一般人很难找到,罗永麟始发于1958年的《试论<牛郎织女>[2]就很容易找到。罗永麟说:“近人玄珠的《中国神话研究ABC》、范宁的《牛郎织女故事的演变》以及初中《文学》第一册《教学参考书》都注明引自《荆楚岁时记》。但查该书《汉魏丛书》、《宝颜堂秘笈》和《四部备要》各版本,均无此段文字,是传抄之误,或别有所本(逸文),尚待考证。”
孙续恩认为这段文字乃出《佩文韵府》,并且认为“《佩文韵府》所引当是佚文”[3]


我们且不说《佩文韵府》乃清代类书,核书不精、错讹杂出、删改亦多,难以为学术引证所据,就算可据引证,著名的古代文学研究家范宁引《荆楚岁时记》“佚文”最后一句为:“责令归河东,唯每年七月七日夜,渡河一会。”与茅盾所引不合,明显多出了“七月七日”的时间节点。


更要命的是,后来的文学研究者继续将这段文字作为考察牛郎织女的重要材料,而且全都绕开茅盾、绕开《齐谐记》、绕开《佩文韵府》,言之凿凿注明出自《荆楚岁时记》。


事实上,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看过《荆楚岁时记》,否则就不会以讹传讹,而且,绝大多数学者居然分不清《荆楚岁时记》中,哪些是宗懔的文字,哪些是杜公瞻的文字。
虽然这只是一本常用古籍,即便如此,多数学者的研究工作亦如郑人买履,全用二手材料。



[1] 钟敬文:《七夕风俗考略》,《国立第一中山大学语言历史研究所周刊》第1112期合刊,1928116,第253页。

[2] 罗永麟:《试论<牛郎织女>》,《民间文学集刊》第二册,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1957年。此文曾被收入罗永麟《论中国四大民间故事》(北京: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6年)等个人文集,以及《名家谈牛郎织女》(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6年)等其它一些民间文学类论文集。

[3] 孙续恩:《关于“牛郎织女”神话故事的几个问题》,《武汉大学学报》198503期,第27页。
作者: 马知遥    时间: 2010-1-25 10:20

引用:
原帖由 施爱东 于 2010-1-24 17:36 发表
其实就算是杨成志本人的叙述,也常常是不可靠的,随便举个例子。

1928年9月28日,杨成志在六城坝分县衙门曾给傅斯年、顾颉刚写信汇报在该县的情况。后来杨成志又写信说,第二天他就因水土不服而病倒了,“足足睡了 ...
专家即是如此,口述偏差来自记忆的偏差,所以民间的田野调查中,那些作为证据的口述历史是否能作为切实的证据值得怀疑啊。所以,大量的多点的田野考察也只能逼近调查的真实,也上帝正在笑看着我们自以为获得的真实。
作者: 马知遥    时间: 2010-1-25 10:22     标题: 回复 8# 的帖子

事实上,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看过《荆楚岁时记》,否则就不会以讹传讹,而且,绝大多数学者居然分不清《荆楚岁时记》中,哪些是宗懔的文字,哪些是杜公瞻的文字。
虽然这只是一本常用古籍,即便如此,多数学者的研究工作亦如郑人买履,全用二手材料。

爱东兄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同时也提出了一个值得努力的方向:从原典读起,拒绝二手材料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1-25 11:08

再来一则有奖问答:


许多史学界大腕在读了《国立中山大学语言历史学研究所周刊》的《发刊词》之后,一致认为这是傅斯年的手笔。


首先,傅斯年是中山大学语言历史学研究所主任,《发刊词》理当由傅斯年执笔。
其次,《发刊词》中气贯长虹的语气也是傅斯年的语气。
再次,《发刊词》的学术理念与一年后傅斯年在《历史语言研究所工作之旨趣》中的学术理念是一脉相承的。


曾先后工作于中山大学语言历史学研究所和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的董作宾童鞋,在一篇纪念傅斯年的文章中,一口咬定此《发刊词》“必是孟真的手笔”。(董作宾《史语所在学术上的贡献—为纪念创办人终身所长傅斯年先生而作》)



台湾学者杜正胜甚至认为《发刊词》“绝对是‘傅斯年式’的”。



德国波鸿大学的施耐德教授通过对《发刊词》与《史语所工作之旨趣》的比较,认定《发刊词》出自傅斯年手笔。(施耐德《真理与历史:傅斯年、陈寅格的史学思想与民族认同》)




亲爱的童鞋们,大家猜猜看:


史学界的大佬们说对了吗?






.
作者: hermony    时间: 2010-1-25 19:20

他们说得不对。
奖品是啥?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1-26 00:37

奖品是什么还没想好。
总之,
如果答对,肯定会有奖。

不过,上面这个问题似乎太简单了,答对率至少有50%。
到时还不把我奖穷了?
应该把问题设定的难一些。

如果是傅斯年,请再举出一条关于是的理由。
如果不是傅斯年,请说出《发刊词》的真作者。

.
作者: hermony    时间: 2010-1-27 10:23

我就知道,奖品不好拿……
施老师肯定是有独家资料才会怀疑这个似乎已成“定论”的事。
那我猜,我猜,我猜猜猜
是余永梁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1-27 12:01

虽然答案是错误的,但看在你居然“认识”余永梁的份上,
我决定赠送一本即将出版的《中国现代民俗学检讨》给hermony兄。
等书出来以后,我会在论坛上广告一番,到时你记得把具体邮寄地址告诉我(你别现在告诉我,我记性特差,有点老年痴呆了,怕到时忘了)。

中国现代民俗学史上有许多曾经为这个学科付出辛勤劳动的民俗学者,
可是,历史只记住了少数几个英雄,
绝大多数的普通民俗学者,如余永梁、刘万章、林树槐等等,都已经不为人知了。
谢谢hermony兄弟(其实应该是位小妹妹吧)还记得有个余永梁。
作者: hermony    时间: 2010-1-27 16:56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宿舍冬眠足,窗外日迟迟。
话说,没有节制的午觉醒来,满心惭愧……
开电脑,论文……
整体处于痴傻状……
算了,我本庸人,先网上走走吧……
于是——
我发现我中奖了!(虽然没答对
曾经,我幻想着,如果我猜对了,施老师问,你要什么呀?
我就狮子大开口:“要100个认知度!!!”(我每天去领红包,今天才领到6个)
可是,施老师居然要送我书!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是要签名的……
广大童鞋表嫉妒,
我答错了,你们就还有机会。
我幽幽地扭头看看窗外,
微微一笑,
神清气爽,
写论文去鸟。
作者: 王京    时间: 2010-1-28 00:50

俺也知道余永梁。
俺也睡了懒觉。
俺也想要《中国现代民俗学检讨》。
俺也想神清气爽。
作者: 黄景春    时间: 2010-1-28 17:03

俺也想要《中国现代民俗学检讨》
施老师赐一本则个
啥时候到这边来,顺便捎一本也好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1-28 21:32

这种东西有人要当然是好事,都有都有。
的不要, 的也不要。 的可以来一下。
作者: 王京    时间: 2010-1-28 22:09

引用:
原帖由 施爱东 于 2010-1-28 21:32 发表
这种东西有人要当然是好事,都有都有。
的不要, 的也不要。 的可以来一下。
说来就来
作者: 人生一世    时间: 2010-1-28 23:48

是顾颉刚先生写的,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了哈。,参见   顾潮:《为广东学界造新风气》,《老中大的故事》第197页,另
张荣芳 《顾颉刚与中山大学》(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4/06,又查了一下所藏《顾颉刚先生诞辰110周年论文集》,确是如此) 也言及此事。

很想一读爱东兄的学术史大作哈。不知。。。。。呵呵
作者: hermony    时间: 2010-1-29 08:46

重奖之下,惊现高手,坐观施老师答案……
作者: 木兰山人    时间: 2010-1-29 09:57

引用:
原帖由 施爱东 于 2010-1-28 21:32 发表
这种东西有人要当然是好事,都有都有。
的不要, 的也不要。 的可以来一下。
卖给晚辈一本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1-29 20:03

引用:
原帖由 人生一世 于 2010-1-28 23:48 发表
是顾颉刚先生写的,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了哈。,参见   顾潮:《为广东学界造新风气》,《老中大的故事》第197页,另
张荣芳 《顾颉刚与中山大学》(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4/06,又查了一下所藏《顾颉刚先生 ...
呵呵,凭人生一世兄不断参与兄弟话题的论争,答不答这个问题,拙著都应奉送的。

关于《发刊词》作者问题,
《老中大的故事》是本畅销书,收录多为回忆性散文,其可靠性不好说。

另外,张荣芳的《顾颉刚与中山大学》在顾颉刚诞辰110周年会上宣读时,我正在场,他对这个观点是没信心的,所以,在他的论文中特别注道:“一说孟真先生的手笔”。
这篇文章在《中山大学学报》发表时,不知为何又删去此句,直接注为“9,《国立中山大学语言历史学研究所周刊》第一集”,可事实上,该刊的《创刊号》上并没有署作者名,所以,张荣芳这个注是没有道理的。

所以,人生一世兄的答案没有可靠性。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1-29 20:05

引用:
原帖由 木兰山人 于 2010-1-29 09:57 发表

卖给晚辈一本
呵呵,书不是用来卖的,
而是用来送的,送给提供了问题答案的朋友。
作者: 人生一世    时间: 2010-1-29 21:52

呵呵,看来爱东兄还想要材料来论证哈。

先纠正爱东兄的一个小失误哈,对于另一说法,张文其实是有注明的呵:“半个月后,《国立中山大学语言历史学研究所周刊》于11月1日创刊,《发刊词》是顾颉刚写的〔9〕(一说是“孟真(傅斯年)先生的手笔”,见董作宾《历史语言研究所在学术上的贡献》,载台湾《大陆杂志》2卷1期)”参见:张荣芳 《顾颉刚与中山大学》(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4/06,第101页)。


作者: 人生一世    时间: 2010-1-29 22:28

不过顾潮先生并不是简单回忆性的文字,而言之有据,“这些看法亦代表傅斯年的观点,以至后来有人以为此文系傅氏的手笔(见董作宾(历史语言研究所在学术上的贡献),由此可见他们二人在大方针上是一致的。当时该所尚末正式成立,‘而已有房子,书籍,职员,出版物,同已经成立一样,这一方面孟真全不负责,以致我又有实无名地兼了研究所主任’。(致胡适信,一九二八年二月二十七日)” ,《老中大的故事》P197-198,系转引自《历劫终教志不友——我的父亲顾颉刚》(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

以信中所言“有实无名兼了研究所主任”可知,当时傅氏似未参加《国立中山大学语言历史学研究所周刊》实际编辑工作,似可否定了傅氏撰写发刊词的可能性,而顾氏实操其事,其发刊词出自谁之手,似可推论矣。

故顾潮先生虽为理证,但言之成理矣。

另,中国近代史专家中山大学桑兵教授的《晚清民国的国学研究》亦提到此事“在此之前,顾、傅二人的学术见识相当一致,以至于出自顾领刚手笔的《国立中山大学语言历史学研究所周刊发刊词》,被同时代的董作宾误认为傅斯年的作品。”(《晚清民国的国学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230页),似可作一佐证。

呵呵,刚闲下来,也做一个小考证吧。爱东兄,上所举,虽非确证,但材料应该还是可靠边吧。

资料有限,还请爱东兄,或论坛达人增补。
作者: 木兰山人    时间: 2010-1-31 15:20     标题: 回复 25# 的帖子

呵呵,我太俗了.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2-1 10:13

人生一世兄果然厉害,找了这么多论据来代言。
《发刊词》确实是顾颉刚写的。

但人生一世兄所用的材料还不够有力,因为你所用来反驳“傅斯年说”的论据,依然是推论性的。
用一条合情推论去反驳另一条合情推论,总有点以暴制暴的嫌疑。

其实,一万条合情推理,也敌不过一条最简单的直接材料。

“顾颉刚说”最有力的材料是:
顾颉刚1927年10月21日日记中写到:“到孟真处。写仲川、辛揆信。作《研究所周刊》发刊词。理物。永梁来。”
事实就摆在面前,《发刊词》的作者是顾颉刚无疑。

有了顾颉刚的这则日记,我们再马后炮式地回头看看顾颉刚为《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周刊》2卷13期撰写的《1926年始刊词》,一样能够发现,《语史所周刊发刊词》与这篇《1926年始刊词》的学术理念也是如出一辙。

因此,我在博士论文写作中,一般是这样使用材料的:
一、优先使用直接材料;
二、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使用后代史家的推论材料,而且尽量注明推论者及其推论依据;
三、无材料可用的情况下,提出自己的观点,及其推论意见。

谢谢人生一世兄参与这个竞猜游戏,辛苦了!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2-1 10:17

引用:
原帖由 木兰山人 于 2010-1-31 15:20 发表
呵呵,我太俗了.
如果真对此书有兴趣,而且确实愿意(既包括现在时,也包括将来时)为民俗学事业做点事,送本书是很小的事,书出以后,把你的地址告诉我。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0-2-1 22:12

材料啊材料!
现在也为寻找这些直接材料而头疼呵!
不耻下问一下:这份发刊辞可以见到吗?
作者: silver    时间: 2010-2-1 23:14     标题: 回复 29# 的帖子

这做学术史的确实厉害。。。功夫都下到了“日记”的字里行间。那可是12卷,600万余字!

不过摆谱摆到现在才揭开谜底,该自罚什么呢?

还有你写博士论文和博士后报告的时候,《顾颉刚日记》大概只有台湾版的吧?现在大陆出了吗?

如果没有,你让大家去检看日记就忒难了一点吧。

当然,我同意“踏破铁靴”……嘎嘎~~
作者: silver    时间: 2010-2-1 23:23

刚刚在豆瓣看到:
《顾颉刚日记》全书共12册,定价:9500台币。我公司售价2660元人民币。北京XXX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作者: silver    时间: 2010-2-1 23:25

还有,楼主怎么看这篇文章:

顾颉刚改日记
http://www.chinafolklore.org/forum/viewthread.php?tid=3270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2-1 23:46

朱某人如果没有看过原本,只凭整理者的几则“凡例”,就敢用来批评日记者,我只能用“人小鬼大”几个字来形容。
学问做到这个份上,别的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不说,是因为不屑。

施某人做博士论文时,几乎找遍了所有能找到的主要当事人家属,而且一一登门拜访,几乎搜罗一切可用的一手资料。
别的不好说,
就史料的搜罗方面来说,
尤其是与中山大学民俗学会相关的史料,我相信自己已经近乎做到了极致;
对于顾颉刚傅斯年关系史料,我拥有的应该更全面些。
至于具体引用哪些史料舍弃哪些史料,是否遗漏了重要信息,那就全凭个人判断了。

常有人以为民俗学与史学或别的什么学科比会有些自卑,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别人要有是别人的事,我没有。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千万别用什么“博导”“名师”来自取其辱。
是骡子是马,大家一起遛遛就是了。

[ 本帖最后由 施爱东 于 2010-2-2 08:55 编辑 ]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2-1 23:49

引用:
原帖由 英古阿格 于 2010-2-1 22:12 发表
材料啊材料!
现在也为寻找这些直接材料而头疼呵!
不耻下问一下:这份发刊辞可以见到吗?
《发刊词》好象不是很好找。
我不知道哪些书里面收了这篇文章。
我看的是原本的《国立中山大学语言历史学研究所周刊》,存中山大学校史资料室。
《顾颉刚全集》中肯定收了这篇文章,但全集还在中华书局待印。
作者: silver    时间: 2010-2-1 23:55     标题: 回复 35# 的帖子

是呀,我当时完成钟老民俗学史课程的作业也是中大阶段的学术史。
当时自己感觉还不错,现在一想就只能成匹跛脚骡鸟

下线填表去鸟,回头聊。。。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2-1 23:57

我的博士论文答辩的时候,
有位老师曾委婉地批评我在论文中没有与其他学术史家展开充分对话,
我当时唯唯诺诺表示接受批评。

其实,不对话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对话。
大部分学术史家在论及中山大学民俗学会这一段历史的时候,
所依据的材料多是以讹传讹的二三手材料,
我和他们所掌握的信息严重不对等,
彼此很难对话。
作者: 爪哇堂    时间: 2010-2-2 19:43     标题: 回复 38# 的帖子

這個偶就很難同意樓主了。
学术对话哪里有信息对等基础上的对话?古人没有四库全书的全文搜索更没有公共图书馆,错引的典故多了去了,今天许多学者以挖出某本古籍用错了材料为荣,这更是信息不对等。
既然别人用了讹传的材料,而天下除了楼主及小于10人的圈子知道他们研究的弊病,其它读者不是专攻,当然没有金睛看出来,这时候就需要像楼主发起这贴子的初衷一样,在你的研究中不厌其烦(“屈尊”?)去一一挑明。
当然你可以说不用学术对话,看了你的书自然明白别人怎么用错材料。可是现代学术分工越来越细,很少有这个研究课题之外的学者还有心思通过一本书去琢磨另一本书,除非你明白地说出来谁谁谁哪里有待商榷。
同行们在著作里互相引用,对对话,吵吵架,事实上是有利于学科的和谐发展的。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2-2 22:23

接受批评。
好在博士论文还没来得及出版。
我前段时间下载了一百多篇与中山大学民俗学会及其主要成员在那段时间学术活动的论文,正在广泛阅读中,刚好可以边读边对对话,把一些对话内容加进修订中的论文中。
作者: 王京    时间: 2010-2-2 22:28     标题: 回复 39# 的帖子

爪哇堂兄的意见,对。
道理上对。但在操作上有难度。
因为对大多数学者而言,自己的主要任务是见他人之所未见,想他人之所未想。
与别人商榷,不是自己的职责,至少不是主要职责。
时间和精力毕竟有限,除非事关重大,否则事实上很难让学者放下新的研究不做,
而对自己看来显而易见的问题“不厌其烦地去一一挑明”。

不过从旁观者或是后来人的立场,
自然希望论文中对其他研究的问题指出的越明确越好,哪怕只是在注中捎带一笔。
因为许多问题如果不是大量地占有材料,特别是决定性材料,
是没有那么“显而易见”的。
而对某一问题而言具有决定性的证据,如果与论文主题并非直接相关,
也很可能最终被舍弃。

但这大概更多只能作为分外的希望,而不应当成任务去要求吧。
作者: 王京    时间: 2010-2-2 22:34

引用:
原帖由 施爱东 于 2010-2-2 22:23 发表
接受批评。
好在博士论文还没来得及出版。
我前段时间下载了一百多篇与中山大学民俗学会及其主要成员在那段时间学术活动的论文,正在广泛阅读中,刚好可以边读边对对话,把一些对话内容加进修订中的论文中。
施兄好气量,看来要有望外之福了。也多亏了爪哇堂兄!顶!
作者: 爪哇堂    时间: 2010-2-2 22:39     标题: 回复 41# 的帖子

不过从旁观者或是后来人的立场,
自然希望论文中对其他研究的问题指出的越明确越好,哪怕只是在注中捎带一笔。
因为许多问题如果不是大量地占有材料,特别是决定性材料,
是没有那么“显而易见”的。
而对某一问题而言具有决定性的证据,如果与论文主题并非直接相关,
也很可能最终被舍弃。

這段話深得吾心。
私以爲,國內不少論文沒有好好利用注釋來進行學術對話,這些對話可能對於作者來說是額外負擔,對於讀者卻是買一送一的意外之寶。英語論文的注釋在這一點上進行得比較充分,當然像時下許多台灣論文就因爲太想表明自己什麽材料都看過了,反正失之瑣碎甚至把觀點淹沒在材料裏。
該怎麽對話,找誰對話,怎樣給論文搭建一個學術討論平台(說不好聽是寫這論文是奔誰去的朝誰開火),眼下是偶寫文章較費心之處,頭疼ing。
作者: 王京    时间: 2010-2-2 22:46

引用:
原帖由 爪哇堂 于 2010-2-2 22:39 发表
私以爲,國內不少論文沒有好好利用注釋來進行學術對話,這些對話可能對於作者來說是額外負擔,對於讀者卻是買一送一的意外之寶。英語論文的注釋在這一點上進行得比較充分,當然像時下許多台灣論文就因爲太想表明自己什麽材料都看過了,反正失之瑣碎甚至把觀點淹沒在材料裏。
該怎麽對話,找誰對話,怎樣給論文搭建一個學術討論平台(說不好聽是寫這論文是奔誰去的朝誰開火),眼下是偶寫文章較費心之處,頭疼ing。
是啊,虽然可以说是技术性问题,但都是大问题。期待爪哇堂兄分享心得!
作者: 英古阿格    时间: 2010-2-2 23:26

引用:
原帖由 施爱东 于 2010-2-1 23:46 发表

施某人做博士论文时,几乎找遍了所有能找到的主要当事人家属,而且一一登门拜访,几乎搜罗一切可用的一手资料。
别的不好说,
就史料的搜罗方面来说,
尤其是与中山大学民俗学会相关的史料,我相信自己已经近乎做到了极致;
对于顾颉刚傅斯年关系史料,我拥有的应该更全面些。
至于具体引用哪些史料舍弃哪些史料,是否遗漏了重要信息,那就全凭个人判断了。

常有人以为民俗学与史学或别的什么学科比会有些自卑,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别人要有是别人的事,我没有。
这是一个学者的底气所在。这种底气是熬苦熬出来的。鲁迅先生有言:“现在要图,惟只在熬苦求学!”
对一个人的尊重,也是对这种熬出来的成果的尊敬!
多炼熬功,不笑兄弟学科,也至少让别人少笑自己呵!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2-3 12:09

有些东西你未必有底气,有些东西你一定得有底气。
底气来自于你对自己工作程度的了解。

只要你在这一项工作中的功夫下足了。
你就应该为自己的工作而自豪。

如果你不能为自己的工作而自豪,
那就说明你的工作做得还不够。
你就应该继续努力。
直到你有足够的底气。
作者: hermony    时间: 2010-2-3 20:05

楼上的几位老师,你们都是神……
我受教了……
(这可不是水贴啊,
虽然没有实质内容,
但表达了我的读后感。)

[ 本帖最后由 hermony 于 2010-2-3 20:07 编辑 ]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2-6 21:29

引用:
原帖由 hermony 于 2010-2-3 20:05 发表
楼上的几位老师,你们都是神……
我受教了……
(这可不是水贴啊,
虽然没有实质内容,
但表达了我的读后感。)
被你省略的那个字“……”
不会是“经济”的“经”字吧?
作者: 绒布的精灵    时间: 2010-2-6 23:44

学习了,自省了,努力去了
作者: 于洋    时间: 2010-2-26 10:02

引用:
原帖由 马知遥 于 2010-1-25 10:20 发表



专家即是如此,口述偏差来自记忆的偏差,所以民间的田野调查中,那些作为证据的口述历史是否能作为切实的证据值得怀疑啊。所以,大量的多点的田野考察也只能逼近调查的真实,也上帝正在笑看着我们自以为获得的 ...
其实我觉得在口述史调查中我们更关注的应该是“表述的事实”,他们为什么要那样讲述。比如说当年在对南京大屠杀进行调查的时候,一位女性说强奸他的日本士兵一米八多,我们可以知道,这个个头就有偏差,但是她的这种讲述可以让我们知道她情感的真实,就是当时的惧怕心理。
作者: 杨嵘    时间: 2010-5-14 06:52     标题: 不要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哈

说出问题就好嘛。
谁都曾是新手,谁都有疏漏,指出来就好,笑话就不要了。
我们回头看自己的时候都是在笑话自己的时候。

当然很多谈话内容,受教了!
作者: 代启福    时间: 2010-5-14 10:37

我们学科被笑了哈
作者: 白露为霜    时间: 2010-5-14 22:50

还能猜吗?
我应该是看过施老师的出站报告以及其他文章,中间有一节是讲这个发刊词的。
所以,送我书吧,答案我知道。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5-16 00:28

双霞童子的书嘛,早在计划之中,不回答问题也少不了的。
作者: 任双霞    时间: 2010-5-16 02:03

要不明天我把你论文里发刊词部分的文档贴上来?
不过,我这样说出来,大家不就没机会答题,也就没书可拿了吗?
我私下回答,行吧?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5-16 09:19

你看到的那份,是《歌谣》周刊发刊词吧?
这个帖子讨论的,是《国立中山大学语言历史学研究所周刊》发刊词。
作者: 凯南    时间: 2010-5-16 09:24

理清历史最好!
作者: 后溪男孩    时间: 2010-7-12 13:15

引用:
原帖由 马知遥 于 2010-1-25 10:22 发表
事实上,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看过《荆楚岁时记》,否则就不会以讹传讹,而且,绝大多数学者居然分不清《荆楚岁时记》中,哪些是宗懔的文字,哪些是杜公瞻的文字。
虽然这只是一本常用古籍,即便如此,多数学者的研究工 ...
想,难!
慢慢积累吧!
作者: 沙野    时间: 2010-7-13 10:20

引用:
原帖由 代启福 于 2010-5-14 10:37 发表
我们学科被笑了哈
第一,你这黄瓜吃得“馋死人不偿命”啊?
第二,我有很多爆料,比犀利哥不少,可以写一本《儒林内史》,就以你们学科的一位老先生开头,有地方发表吗?
第三,学科清除废料,可以更健康啊!哈哈。。。
作者: 天曳    时间: 2014-9-23 15:09

才看了一页,就快乐了!留后两页待会写东西写得没有头绪的时候再看!
作者: 天曳    时间: 2014-9-23 15:13

好吧,没有足够定力,还是回头翻完了三页,干活去
作者: 刘畅    时间: 2015-4-17 23:46

引用:
原帖由 施爱东 于 2010-2-3 12:09 发表
有些东西你未必有底气,有些东西你一定得有底气。
底气来自于你对自己工作程度的了解。

只要你在这一项工作中的功夫下足了。
你就应该为自己的工作而自豪。

如果你不能为自己的工作而自豪,
那就说明你的工 ...
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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