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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动情的观察者——伤心人类学》有感

读《动情的观察者——伤心人类学》有感


成长于三种文化交叉之中的作者露丝·贝哈,是一个出生于古巴,在美国成长并获得密歇根大学终身教授职位的犹太人。在本书——《动情的观察者——伤心人类学》中,作者以自己的亲身经历不断地反思人类学者该如何处理客观的民族志与主观的自我之间的张力。

简单说来,人类学学科被认为要有两个目标:一是描述异文化,即对田野调查的对象有客观的描述,整理之后有系统有结构的进行分析,并呈现给人们一个逻辑严密的文本;二是反思本文化,即透过对异文化的观察参与,来反思自身所处文化的合理性,从而提供一种文化批评的工具,对人类的未来给予终极的关切。

前一个目标自明的前提是:我们有能力对“他者”有客观描述的能力,真理一定会在实践的光中被显明。而后者则将其提升到一个高度,被显明的真理将使我们更加清楚地看到自己所处文化的阴影,或许能使我们免于疯狂的命运也未可知。这两个目标是连续的,后一个目标迟迟难以实现的原因在与前者所遭遇的质疑使每一步的前行都变得步履维艰。
人类学从19世纪下半叶开始,以泰勒、摩尔根等人为代表,宏大的历史理论特点初步显露了它的野心。至20世纪二三十年代,马林诺夫斯基所开创的民族志方法论为人类学成为一门科学奠定了基础,人类学似乎也可以像其他自然科学一样,提供客观如实的民族志资料。其后的六七十年代,格尔茨等人开始质疑民族志能发现全部客观的真理之说,而去寻找文化的意义之网,那只“深层的乌龟”。而在此之后的后现论则从诗学与政治学的角度否定民族志文本的客观性,似乎人类学赖以建立的基础已被解析得支离破碎。

至此,众多的人类学者开始思索这一学科的前路何在,研究者自身及研究对象的政治经济的视角被加上,研究者与通讯人之间的关系也被提出,总之,主体与客体,自我与他者,这里与那里被不断地审视与反思,披荆斩棘以求寻找一条新的出路。

露丝·贝哈在这一书中则提出了另外的一个视角,即研究者的自身经历与丰富的情感对田野调查本身的作用与影响。既然人类学是通过了解他者来了解自我,在了解自我的同时又加深了对他者的理解,在这种主体间性的互构中,我与他者同时被理解,被反思。

露丝·贝哈在本书中记述她在自己的外公病重时仍的心境,因为被告知“生活是要继续的”,所以她没有按着自己的本意在外公身边一同等待死亡,而是按计划去西班牙做“死亡”主题的研究。在做田野调查的时候,她更加理解了那些面对死亡的人们,也更加理解了自己。在面对自己的墨西哥朋友玛塔时,她心中无法排遣的愧疚,虽然两人的地位、知识水平、家境不同,而作为一个朋友,她无法保护自己的朋友受现代思想的毒害而做了子宫摘除手术,让她十分的心碎。同时,作者回忆9岁时全家一起遭遇的一场车祸,因为这次事故,她被迫在床上躺了一年,忍受着狭小的空间和身体不属于自己的尴尬,及至在拆去石膏后,她依然无法认可自己的另一只腿可以正常行走,并且作者认为,那个石膏里的女孩,现在已经成为石膏里的女人。她的内心一直潜伏着的是9岁时那个石膏里的小女孩,她后来有旷野恐惧症,不敢走路。当她学着逼自己去面对那些恐惧时,终于一点一点认识真实的自己,并与真实的自己达成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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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个月读的一本书,当时很有感触,写了一些读后感,后来有事没有写完,然后就不想再写了。只言片语,有兴趣的可以讨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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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者 的自身经历与丰富的情感对田野调查本身的作用与影响。”有同感。
一只从小对虾过敏的虾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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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反思本文化,对作者来说,古巴、美国、希伯来哪一个是本文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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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很好,书也很好的。但总感觉当前学术界反思过多,虽然反思方向也对,但对于反思内容实践得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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